她突然抬起血红的眸子向前方望去,很远便见李元吉搀扶着白灵而来。t她知道白灵也同样感受到了,却并不知道白灵的痛楚不过她的十分之一。
当白灵和李元吉看见她这个模样时也被怔住了,那鲜红的发丝和红透的眸子,都像被鲜血染过一样,又恐怖又诡异。
白灵踉踉跄跄跑到她身边,紧紧拥住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其实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痛得都有些吃不消,何况阎连翩。
白灵刚触碰到她,她不由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白灵立即放开她不敢再上前碰她半分,她全身的青筋似要爆裂开一样,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被血染过一样红,她感觉脑袋要裂开了,她变得暴躁不安,十指使劲地搓着自己的发丝,她嘴里不断地哀嚎,血水自眼眶唰唰流淌,迷糊了她的脸,就连她全身的衣裳都晕红了。
白灵拦住欲上前的李元吉,“不要碰她,现在无论谁接触她都只能带给她巨大的痛苦,因为我感受到了,只是她承受的痛苦要定比我重得多。”
这时小狐狸也跟了上来,小狐狸嘤嘤咛咛的不知道在和白灵说着什么。
李元吉看见阎连翩备受折磨,心里梗塞得比吃了莲心还苦,他眉宇紧皱得像那被风干的橘子皮。
而阎连翩痛的不仅是身上每个细胞的裂开,还有封印了七百年的和仙儿记忆因为和氏璧的力量竟也涌了出来,那些人,那些事像连珠炮一样在她脑子里闪现,她甚至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自己到底在哪儿,自己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人是猪是猫是狗?
阎连翩痛得满地打滚,她红色的长发到处飞扬,身上的袍子也早已被血染红,雪地上也留下了红色的血印。
一直到天黑时分,阎连翩才终于精疲力竭,她已经没有力气到处打滚了,可是她全身还是红通通的并没有褪,她仰躺在雪地上,望着纷纷扬扬地雪花发呆,看着看着她只觉得眼帘沉重不已,然后渐渐的合上了。
她刚合上眼帘紧接着就觉得自己一下掉进了水里,水一下弥漫过来,她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直往下沉,沉啊沉啊,一直沉到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面前才停住,那女子闭着眼睛,四肢敞开,浮在水中飘飘而动。
此时阎连翩已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痛了,她吃吃的望着这个女子,女子绝世的容颜可比白灵,只是她怎么觉得这女子好生熟悉,可她又实在说不出这个女子的名字,也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就在瞬间女子突然睁开双眼,吓得她脸唰的白了,呆若木鸡样,女子更是趁着这个空档双唇直接吻了上来,阎连翩又惊又呆,成千上万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眼前闪过,咦,有和大仙,有落梨,有荀兰姑姑,有落邪,还有无情天尊,还有好多好多她不认识的人,和她不知道的事。
而当女子的唇离开她时,她才反应过来,嗄声道,“你是和仙儿?”
女子淡笑不语,她整个身子已渐渐发虚,随时都会消失。
阎连翩伸手去抓,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不要走!不要走啊!你不要走!”可是无论她如何喊叫,那女子终是消散不见了。
她的身子又不由自主的向上浮去,快到水面时她双手奋力地挣扎起来。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她脚下盖着厚实的锦被,她的两只手都用白色的封布缠着,她立即摸摸自己的脸,又掀走被子,知道自己像粽子一样被白色封布紧紧地裹住了。
这时门吱呀的打开了,魏清水手撑住后腰,挺着大肚袅袅的走了进来,她看见阎连翩醒了,眸子一亮,脸上笑靥如花,“阎姑娘,你醒了?”
阎连翩目光呆滞的望望她,而后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
魏清水于阎连翩身边坐下,嫣然一笑,“阎姑娘,你这一睡就睡了半年之久,一觉醒来就看见我肚子这样大了肯定觉得好生奇怪是不是?”
她竟沉睡了半年之久?阎连翩满脸怀疑的看着魏清水,嘴唇懦了懦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跟随在一旁的丫鬟插声道,“阎姑娘不知道,你沉睡的这半年来,可都是我家娘娘每日为你又是上药又是缠封条的,更别说。。。”
魏清水望那丫鬟一眼,丫鬟立即颔首收了声。魏清水回过头对阎连翩微笑道,“也不知为何,我每次看见阎姑娘就觉得分外的熟悉,就好像我的一位老朋友。”说着说着,她嘴角的笑意泛起一抹苦涩,其实她一直很怀念当初和孟流玉一起的日子,因为那是她一生唯一真心交过的朋友。
只是她并不知道当初的孟流玉就是在她面前的阎连翩。
阎连翩怔怔地看着魏清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垂下头目光没有聚焦地落在锦被上。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魏清水突然道,“对了,阎姑娘,你要不要把封布拆了?国师说,只要你醒了,就代表你的伤都好了,以后也无需再缠封布了。”
阎连翩木讷的点点头,魏清水扶着她慢慢地下了床,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她呆呆的望着琉璃镜中的白色影像,心里莫名浮起一股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徘徊在她心里。
她突然对魏清水说,“请娘娘出去等我吧,我想自己解开。”
魏清水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走了出去,将门拉好。
阎连翩对着镜子呆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解开封布,她干脆闭上眼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