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无尽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夕颜蹲下身去,再次沦陷在已经失去了昭轩的痛苦之中,哽咽不语。t
“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熠公子轻柔地说道:“很多东西早就已经该放弃,如此牵挂只能让自己更痛苦,你本是能屈能伸的女子,怎会这样不能释然。”
夕颜抽泣地话不成句:“这……这才是真正的我,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坚强,没……没有大家流传的那样神圣,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难舍爱情的弱女子。”
“你应该知道的,如今的一切,都必须你放下小女子的怯懦,虽然我也不想看到你那样累的生活,但我更不希望你为了自我而舍弃了已经紧紧攥着手上的责任,倘若……倘若可以,有一天,我定让你没有一切责任忧虑地重新做回你想做的自己。”他双手紧紧抓住夕颜的肩膀,目光坚定地让她有些惊然。
“熠……熠公子!”她仓皇地看着他,泪水依旧默不作声地滑落着。
收回那突然地冲动,他垂下眼帘,轻轻松开紧握着她瘦弱肩膀的右手,用食指为她拭去那两道泪痕,温柔地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和我很像,都是孤单的。”说罢,便缓缓起身:“再做一回你自己吧!放声哭泣,这里是没有人敢进来的。”他一面说着,一面朝门外走去。
“熠公子!”夕颜唤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准备拉门的手一瞬间的颤抖,他驻足,微微侧过脸来,用余光扫向正注视着他的夕颜,点了点头后,又蓦地转了回去。
夕颜平静道:“那就不要告诉别人我哭泣时的丑样子。”
这句惹得熠公子笑出声来:“知道了,傻瓜!”语罢,便踏出门去。
夕颜这才再次流下泪来,没了方才激动时候想嚎啕的冲动,只如流水般泣涕平静无澜,回想着欲渐渐抹去的酸甜回忆。
熠公子在门外细细聆听着,脑海中浮现刚才她说出那句话时坚定的面容,心中跌宕不定。
尘世苍茫,牵挂繁华落幕哀伤,凝眸锁眉间,命中注定,将成过往?
夕颜站在窗前望去,已然没有了昭轩的身影,他会去了何处?他特地来此,是为了来寻自己吗?刚刚沉静下来的心又是一阵荡然。
她轻轻晃着脑袋,想甩开那胡乱猜测,目光渐渐落在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她是喜欢这种在静处观人的感觉的,有一种置身之外的悠闲淡然,街上坐在自家铺子前,笑看碌碌行人的掌柜,殊不知,也成了他人眼中的一道风景,就像是人生,你永远无法知道注视着你等待着你的,会是怎样的另番风云。
轻轻的叩门声响,夕颜回转头来望去,正欲开口便听到外面传来茶楼掌柜的声音:“大少奶奶!您可休息好了?熠爷吩咐小的为您在雅阁准备了午膳,特来请您前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就来。”夕颜答应着,却依旧看向窗外不动。
那个掌柜的显然有些为难,犹豫道:“这楼上大大小小的房间有数十个,熠爷怕您找不到地儿,特地吩咐小的引着您前去。”
夕颜无奈,这才关上窗子答道:“那就麻烦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出来。”
到了妆台前才看见,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首饰,一侧的凳子上叠放着雪色暗绣梅样裙衫,一浅一深玫红色双层织纱镶边。
穿上之后,夕颜随意挽起一个垂髻,一手扶住,在众多的首饰中欲挑出一个素雅些的簪子简单将其固定,突然眼前一亮,目光落到了在这些首饰中显得十分普通的玉簪上,拿起细看,银色簪身,顶头是一个正开的惹人喜爱的红梅,一点胭脂红色,与身着的那裙衫暗绣的花样相衬适宜,微微一笑:“就是你了。”说着,便缓缓插入发中,柔顺的如墨青丝中,一抹喜人俏红。
打开门来,看到那掌柜正在廊前踱来踱去,夕颜含愧道:“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大少奶奶切不要如此客气,您是熠爷的贵客,这样说真是折煞小的了。”掌柜连忙俯身作揖。
夕颜笑了笑:“不要客气的应该是您才对,昨日若没您的相助,怕是夕颜早已冻死街头。”
那掌柜的笑道:“是大少奶奶养了一匹忠实的好马,昨晚上是您的马拼命撞茶楼的大门才惊醒了守店的伙计,好在小的昨儿正好在店中,一眼便认出您来。”
原来是俊铃?夕颜心中一阵温暖。
“大少奶奶气色果然好了许多,把您抬到店中时已是不省人事,小的当时慌乱中去请了郎中,又急忙派人通知熠爷。”掌柜伸臂为夕颜引路。
夕颜有些动容:“熠公子是昨晚上就来到茶楼的?”
“是啊!熠爷一整夜都陪在您的身边,当时您因被淋湿了身子,一直久热不退。”掌柜的在前面应着。
“他陪了我一整夜?”夕颜喃喃自语,脑中竟浮现了他刚才蹲身与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她对视时的场景,还有他恳切的话语,一瞬的感动,又回转过神来,怨自己再次的胡思乱想。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的。”夕颜朝快步带路的掌柜说道。
那掌柜突然停住脚,指着走廊尽头的那个屋子:“就是最里边的那间了,小的就给您带到这儿,大厅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小的去忙,就不引着您到跟前了。”
夕颜笑了笑:“多谢了,您只管忙自己的去吧!”
掌柜的含笑垂首作揖,便转身而去了。
夕颜摇摇望着它扇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