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正在挑拣着匣子中的珠子,闻言手下微顿,在一枚微微泛着金色光芒的珠子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浮现出一个笑容,闲闲地说道:“原来只是暂留,这是可惜,毕竟是从小就熟悉的人,若是长留京城,倒是件开心的事情呢。”
严盈点点头说道:“倒是希望他们能长留呢,时常走动一番也好,不过南海那边的也需要舅父的照料,可幸表哥们都很能干聪明,日后必能帮上大忙的。”
严玉抬眼看了看严盈,见她面色平静,像是在说家长里短的琐事一般,便问道:“原来姐姐也有表哥啊,不知道有几个?”
严盈笑着说道:“有两个呢,大表哥生的早些,今年刚刚娶妻,已经很能帮上些忙了,这次舅父护送我和母亲上京,便是大表哥在家中照料呢。”
严玉“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么说,那日在园子里见到的,便是姐姐的二表哥了?也是一起护送姐姐回家的么?“
严盈看着她,勾起了嘴角,摇摇头说道:“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何护送?想来是从没离开过南海,觉得京城繁华有趣,硬是磨了舅父求来的。”
严玉一怔,随即掩口轻笑道:“原来如此么,那日见到却不觉得呢,倒是顶斯文有礼的,没想到也是顽皮的。”
严盈端起茶盏,呷了一口,颇有些慢条斯理地说道:“若是相处过了你便知道了,整个纪家最最顽皮的非他莫属,从小到大不知道被舅父责罚过多少次呢。”
严玉面上突然微红,笑容也有了一丝不自然,急急说道:“那倒也不必知道,不过是偶然遇见罢了,只是没想到是姐姐说的这般模样,有些好奇罢了。”
严盈只作不见,将茶盏放回桌上,继续说道:“顽皮归顽皮,其实很是聪明的,纪家几个先生都赞不绝口的,得极快,琴棋书画也拿得出手,只是他只爱古琴一项,其他倒不怎么经常练习。”
话音未落,严玉眼中亮光一闪,忍不住问道:“古琴?那不是跟……跟我三哥一般喜好?只是不知道谁弹的更好些。”
严盈笑道:“这倒是不知,对了,妹妹你学的何种乐器呢?”本朝以弄乐而荣,凡是世家子弟,莫有不会者,只是各有所长,便形成了以乐会友,以乐结友的风气,凡是练习同一种乐器者,关系便似乎近了一层。
严玉犹豫了一下,轻轻说道:“我随三哥一同学习古琴,自五岁起便是了。”
严盈微微睁大双眼,作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原来妹妹也学的是古琴,那倒是巧了,纪家没有人再学这个,没想到这里倒是一下子有了两个,纪子晨若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的。”
严玉眼中微光闪动,白皙的脸颊又有些泛红,却是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稀罕的,京城里喜欢古琴的人可多呢,姐姐莫要光说话了,这些珠子还没瞧完呢。”说着将红木匣子轻轻推向严盈,
严盈不由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果然专心挑拣起珠子来了,时不时得跟严玉讲解几句,每颗珠子都细细瞧了一番,严玉却没有再问什么问题,只是随口应声,眼光瞧着严盈背后不知什么地方,似乎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盈也不以为意,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到了最后一颗的时候,她瞧了半晌,又握在手里片刻,皱眉道:“这颗应该不是南珠。”
严玉一愣,回过神来,也看向严盈手中的珍珠,有些不解地说道:“这匣子里都是南珠啊,怎么会混了别的珠子?”
严盈用两指拈起珠子,靠近鼻端,轻轻嗅了一下,肯定地说道:“这确实不是南珠,也不是海生珠,我瞧着倒像是湖水中产的,这般大小倒也难得。”
严玉瞧着她的动作,不由生出几分好奇,问道:“这珠子也有气味么?”
严盈笑着将珠子递了过去,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严玉接过珠子,果然放到鼻下闻了一闻,然后又从匣中随意拿起另外一枚珠子,又嗅了一番,之后有些疑惑地说道:“没什么不同啊?”
严盈笑着看着严玉,只是说道:“若是不信,可再找人瞧瞧。”
严玉随即笑道:“我自然是信姐姐的,既是如此,便分了出去便是。”说着她将手中两颗珠子都交给身边候着的书香,说道:“另一颗包好了晚点拿去送给菱儿。”她随即对严盈解释道:“小八妹这几天闹病,估计夜里都睡不安稳。送颗珠子给她安神。”
严盈见状不由阻止道:“若是如此,还是那颗湖水珠合适些。”
严玉一愣,书香手下也顿住了,探询地看向自己的主子。严玉于是问道:“这是何解?那颗南珠可是要贵重的多了,论安神效果,不是以南珠最为出色么?”
严盈先是点点头,随即却又摇摇头,见严玉更是迷惑,笑着解释道:“妹妹说的也没错,南珠的确以安神压惊为其珍贵之处,不过只要是海珠,尤其是年份久些的,便免不了阴寒之气过重,若是八妹这样年纪的小孩子用着,不免会有影响,倒不如那颗湖水珠温和些呢。”
严玉听了显然有些意外,忍不住叹道:“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讲究,还好有姐姐指点,咱们严家也算是弄珠之家了,今后还请姐姐多多走动,给玉儿讲讲这些个说法可好?”
严盈笑着点点头,她心中有事,又做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严玉留了一留,见严盈确实要走,便也不勉强,亲自送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