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不是床?我怎么瞅着像,你瞧这是床腿,这是床板,这是床柱子。这是床顶,就是多了道梯子,这梯子放在床边儿,是个什么说法?”
陈大鸿一边说一边点划,点一下,瓦刀上落下一点泥,三下两下,留兰画的床图就面目全非了。
但除了把上层床板说成了床顶,其余的他都点对了。
留兰兴奋得想抓住陈大鸿满是泥的大手,大喊一声:知音啊!
“嘿。给你弄花了。”陈大鸿不好意思的在鞋底上蹭掉瓦刀上的泥。
“没关系,陈大叔。”留兰强压着心中的兴奋,小心翼翼的问。“你也会木工?”
“不是,我儿子的大舅二舅都是木匠,就爱摆弄木头。”
“他们会做床吗?”
“会,那还能不会。我媳妇的嫁妆,床、柜子、桌子什么的。都是他们做的,结实着呢。”
“那他们会做双层的床吗?”
“床还有双层的?这倒是真没见过。”
留兰只能继续叹气。
陈大鸿看着留兰失望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忍心,“不过我可以给你问问,说不准还真能做。”
“真的?!那太好了!”留兰终于跳了起来,央着陈大鸿当天晚上就去问问他的两个舅兄。陈大鸿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日,留兰一到铺子里,就见到了陈大鸿的两个舅兄李光文、李光武。他们听说有人要做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双层床,好奇心和好胜心一起被激起,兄弟俩竟然一块儿过来了。
李光文上来就问文氏,“你想做双层的床?什么样子的?”
文氏被他问的懵住了。
“嗨,大哥。是这个小的。”陈大鸿指指留兰。
李光文、李光武一脸的难以置信。
文氏、文泽也是一头雾水。
“嘿嘿。”留兰想藏没藏起来,只好傻笑。
“丫头。你昨儿画的那图,再画一遍,说不定真能做出来。”
陈大鸿的大嗓门敲在留兰心上,咚咚咚的,她心一横,牙一咬,先看看能不能做出来,再相别的吧。
当着一群人的面,留兰又在地上画了一幅抽象派双层床简笔画,李光文兄弟俩一看,眼睛立马亮了,两颗大脑袋凑在一块嘀咕了半天。
留兰坐在一边儿看着他们讨论,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会讨论出来个什么结果。
终于,李光文抬起头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留兰一眼,“你这床,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不能做得太大,做大了怕不怎么结实。”
“不用太大,有一般的床一半大,能睡一个人就行。”留兰听说能做,已经兴奋不已了,她原本也没想做太大。
“那可以试试看。”李光文兄弟俩扔下一句话,竟然也没谈价钱,直接就走了。留兰一时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文氏从后院转了过来,“你怎么想起来要做双层的床?”
“那个,不是住不开吗,我就想,一层床板睡两个人,两层就能睡四个人了,只要有梯子,能爬到上边一层去就行了……”留兰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只好做出一脸天真的无辜样子。
幸好文氏没有追问,留兰抬手擦了把汗,是实实在在的汗,但不是热出来的,是吓出来的。
文氏把文泽喊过来,数了一百文钱给留兰,“去问问陈大叔,他们的木工作坊在哪儿,你们俩去把定金先交了。”
留兰问过了陈大鸿,李家的木工作坊在镇北,就在路边上,很好找。可是定金送到了,李光文却不肯收,说他们也是先试一下,不一定能做出来,等做出来了,再按着用料和工时收费不迟。
留兰对木工活一窍不通,但也知道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而且做双层床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特殊需求,虽然实用,但不见得能推广开来。
李光文兄弟却被挑起了极高的兴致,把作坊里的活都交给几个学徒,兄弟俩一起上阵,着手做双层床。
留兰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问题,可反复想了想,也没能想起来,只好先放下,满心期待着双层床的问世。
ps:
票也可以,什么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