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日子虽不至于捉襟见肘,但总得为以后打算,四个孩子属文清最大,却是个女孩儿家,帮不上多少忙,文泽才九岁,等他长起来到能养家,怎么也得七八年的工夫。
七八年,如此漫长啊!
留兰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农家的日子大概都是一样,勤俭方能持家,俭也不代表穷,只不过是她初来乍到还不适应。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虽然沈子林不在了,文氏俨然是这个家的主心骨,里里外外的操持着,白氏和文清得空能做些绣品补贴一下家用,数算一下,在梁石桥村,两家的日子算是宽裕。只是眼下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节,饭桌上自然寡淡一些。
有个说法叫做勤劳致富,道理她懂,也不觉得吃苦比吃药可怕多少,可她能分得清麦苗韭菜已经很不容易了,哪会干农活,就算是会干,这细胳膊细腿的也派不上用场。
从头开始学也不是不行,但就算学会了,半路出家一小丫头能比过几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汉子,这好有一比:她能把化学元素周期表倒背如流,却不知道该怎么用。
经验,最关键的是经验,可惜她上辈子积累的那点儿拿不出门的经验,没半点儿是和种地沾上边儿的。
睁着眼睛望着虚空的黑暗,留兰掰着指头细数,指望能找出自身潜在的、之前没有被激发出来的、足以支撑她在现今的环境里生存的某些潜能。
草药倒是认得几种,药理也略知一二,可也只是跟在外公屁股后边看热闹,这样人命关天的事她可不敢冒险。早知道会穿越,那被她浪费的大把的时间利用起来,凭外公的高深造诣,刮点儿渣渣学点儿皮毛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惆怅。
家务活倒是干过,但顶多是洗洗碗扫扫地,擦擦桌子除除尘,刚才文清说的烧火喂鸡什么的,还真没做过,说不定连留白都不如。
如此一来,要想改变现状,还得另外想法子才行,好在家有余粮也不需要太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调理好白氏的身子,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她还那么瘦,可不是件好事。
再有就是文泽和沈留白,一个都九岁了,却瘦瘦小小的比她高不了多少,小脸上只能下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估计就是前几年缺衣少食的少了营养长得慢了,怎么也得给他补补好让他长得快些,尽早替两个母亲分担一些责任。
虽是初来乍到,留兰这么想着也是不由自主的存了私心的:文清长起来了,沈留白的担子就轻一些,四岁的小人儿那么懂事,看着贴心,心里却又有些酸楚。
作为穿越人士,一无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空间,二无化腐朽为神奇的金手指,三无所向披靡的睿智头脑,唯一可取之处,是淡定的接受了穿越这一事实,验证了万事皆有因果这一理论。
这可如何是好?
留兰很想叹气,可也明白叹气是最没用的,只叹气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熟睡的留白依然紧紧攥着她的一只手,小身子紧紧偎着她,睡得很是香甜。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让留兰心里暖暖的,很贴心,也含着笑睡着了。
有什么事,等明天再去发愁吧。当务之急,是克服心底隐隐存留的不适感,真正融入这里的生活。这才是方紫苏,啊不,沈留兰的哲学,就当是优良传统积蓄传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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