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把衣领内的项链掏出来,在掌心握了一下,又塞了回去。[t]坠子静悄悄的,什么变化都没有。
延?公主生前所见之物,还有哪些呢?
她在凤栖塔下一坐又是一上午。偶尔抬头看着塔顶,身子半天都不动一下子,像一座凝固的雕塑。
今天的天气特别不好,乌云已经在她头顶上压了半天了。就如同她的心情那样,阴冷,压抑,山雨欲来。
脸上被滴到一滴水。小?仰起脸,想确定是不是下雨了。
又有几滴雨点“吧嗒吧嗒”打在脸上,而且越来越密……
唉,果真下雨了!
小?还是仰着脸看着塔顶,愣愣出神。
一顶黑色雨伞从头顶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一侧头,对上了黄镛憔悴的脸——黄镛长胡渣了。这个如羊脂玉般的老公子,居然也会长胡渣!
“小?,你该吃中午了……”黄镛的声音低低的,却涌动着无尽的情绪。
小?冷漠地别开脸,往山下走去。
“伞给你……”黄镛从后面追上来。
小?快走几步,没理他。然后她听到黄镛的脚步停住了,一声叹息从身后凉凉传来。
……
从僧寮前经过时,她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净远的房间,然后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
净远房间的门开着,里面一切依旧。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房间似乎还残留着哥哥的音容笑貌,还有他的体味。
小?索兴关上门,拉上窗帘,连午饭也不想吃了,一头倒在了净远的床上。
温馨的往事浸上心来,小?马上沉沉睡去。
……
她坐在一间豪华的大厅里,目光盯在对面的一个男子身上。那不是在越女寨见过的折扇公子吗?她心想。
折扇公子显然没有认出她,因为她今天穿了身男装。小舅舅说,到这种地方来,一定得穿男装。良家女子是不来这种地方的。
“小?,看什么呢?”见她看得跟只呆头鹅以的,旁边的刘齐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那个人……”小?指了指折扇公子的方向。
“嘿……我是带你来看周茗的,别乱瞄别的男人!”刘齐用扇背敲了一下小?的脑袋。
小?呼痛,怒视着刘齐的纸扇,“小舅舅,你今天怎么执起扇子来了?这是不是叫‘附庸风雅’呀!”
“你这丫头……”刘齐瞪圆了眼睛,一句骂话刚出口,又被他吞了下去,看了看小?身上的装束,转而笑了起来,“是你这‘小子’!——这不叫附庸风雅。来这种地方,就得装体面点!”
“这就怪了,既然是体面人来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告诉娘和大舅舅?”小?不解。
刘齐给了她一记无语的表情,“这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你是不是想让我被你娘骂死呀!”
小?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么说来,那个周茗岂不是酒色之徒?”
刘齐轻咳了一下,联想到了自己,“那也不尽然。男人嘛……”
大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刘齐用扇子碰了一下小?的手臂,嘴往一个方向呶了呶,“周茗来了。”
顺着刘齐指的方向望去,小?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贵公子,正带着两个小厮,往前排座位走来。看他的样子,对这里挺熟门熟路的。
小?紧紧打量着周茗,生怕漏看一个细节——这很可能是他未来的夫君呀,要还是不要,就看今天的观察结果了。
大舅舅说得没错,周茗果然体健貌端。不仅如此,那周茗身形颀长,俊眉朗目,还算得上是一表人才。
“长得还过得去,不知道人怎么样……”小?嘟哝了一句。
忽然,不知谁兴奋地喊了一下“如锦姑娘来了……”,顷刻间,大厅里所有的脑袋都齐刷刷地朝向了厅后的一道门里。
门内的珠帘被挑起,一个红衣的女子自门内抱琴而出。
那女子眼波含媚,轻抚过一厅的男人。柳腰轻摆着,向厅前的一个高台款款走去。一厅人的目光全紧随在她身上。
男人们的脸色开始变幻莫测起来,有惊赏,有猥琐,有贪婪,甚至还有流口水的,不一而足。
“好漂亮的姑娘呀!”小?轻呼一声,也两眼放光,好像小时候得到了漂亮礼物一样。
如锦姑娘走到高台上,朝底下众人微福了福,然后在一张锦面软凳上盈盈坐下,玉指微露,轻抚起琵琶来。
琴声荡漾,歌声清婉。厅里顿时安静下来,连喝茶声都听不见。
小?听了一会儿歌,又开始打量起周茗来。
只见那周茗端身坐在前排,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目光也非常自然,全无不妥之处。
小?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掠过对面的折扇公子时,停了下来。
那折扇公子正两眼胶在如锦身上。目光迷离,脸颊泛红,十足的花痴样。不过,跟大多数男人比起来,他的表情还算含蓄的。
如锦一曲唱完,盈盈起身,朝一众人又福了福,往珠帘门款款走去。
一厅的男人像刚醒悟似的,开始骚动起来,有几个轻狂的开始大喊起来,“如锦姑娘,再唱一曲嘛!”
如锦只是充耳不闻。
另一个歌女马上接了上来,姿色也挺不错,厅内才渐渐安静下来。
如锦一离,折扇公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匆匆往外走去。
紧接着,周茗的小厮从厅外匆匆进来,在周茗耳边低语了一句。那周茗听完连忙起身,向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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