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转眼春暖花开。
小?总惦记着黄镛要去黄花岛的事,虽然这跟她无关,但她一直很好奇,关于那幅画,师父会给黄镛什么解释。
清明放假前一天,刚下课,小?就接到岳风的电话,说他们正在校门口等她。小?也正想问问黄镛,打算什么时候去黄花岛,便欣然前往。
黄镛还是那样温润明媚,再加上春光柔和,花影婆娑,把他的目光渲染得更加梦幻多情。小?受不了这种眼神,垂向下眼皮,心里暗骂了一声“老不正经”,便看向了岳风。
岳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正无聊地翻眼看着天空。自打进过他房间后,小?对他的态度,多了几分尊重,像对待一个僧人那样的尊重,不再像以前那样,跟他嬉笑调侃,口不择言。
“黄镛,你什么时候去黄花岛?”小?开门见山地问。
“现在。”
小?猝不及防黄镛会说走就走,脱口便说:“啊!那你们现在这是……”
“来问问你,想不想一起回去。”黄镛微笑地看着她。
小?纠结了一下,“呃……还是不了,才放三天假,来回路上就要两天……”。
“常静大师说了那么多谎话,某人就不想让他解释一下?”岳风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呃……”小?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岳风说的这个,她的确是想的。而且,她不仅想听师父的解释,更想见见哥哥。她再怎么怀疑哥哥不想见她,心里终归还是放不下那份想念的。
打定了主意,小?询问地看向黄镛,“我想问问清清,她想不想一起回去。”
黄镛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就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姑娘呀?嗯……好吧……”
黄镛的反应太出乎小?意料了,像他这种见了美女就犯花痴的人,应该不会介意路上多个美女相伴呀。怎么说,清清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电话拨通,清清的声音传来:
“姐,你要回家?你过年没回去过,去一趟也好——我就不去了,才三天,怪累的……”
等小?挂掉电话,黄镛的眉头松了开来,“还好,还好……你那妹妹,实在太吵了!”
……
三人连夜出发,在第二天晨曦微露的时候,汽车才开上了黄花岛的轮渡。
小?和黄镛,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觉,这时刚好醒来。可怜的岳风,开了一夜车,一上轮渡,就倒头睡着了。
小?和黄镛站在船头上,迎着微涩的海风远眺。小?是看着海景长大的,这片海域,她从小出岛回岛,看了不知多少遍,一点新意都没有了,就转身想回船舱。
她以为黄镛会跟上来,黄镛一向对她是寸步不离的。可这回,黄镛的身子连动都没动一下。他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瞅着前方的海方,雾气罩上了他的眼眸。
前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黄镛的目光没有焦点,甚至,他连眼珠子都没有动过一下。他只是保持着一个“看”的动作而已。
他什么都没看到,可他的眸子里却有情绪,因为小?看到,一滴眼泪正从他的眼睛里流出,划过他的脸颊。
小?吓坏了,那个明媚如三月桃树般的老公子,忽然之间,这是怎么了?上船之前,他还在跟她谈笑风生呢!
这船没有问题呀,这海水也没问题。是什么触动了他的情绪,让他没有忍住那“不轻弹”的眼泪?
小?打住了回舱的脚步——把这样的黄镛抛下,她有点于心不忍哦。
不远处的海面上,一艘大货轮正驶过。货轮所经之处,无不掀起一层海浪。海浪一层层翻叠着朝渡轮拍过来,浪叠着浪,待翻到渡轮船壁时,已经变成了一堵凶猛的水墙,一个猛劲拍在船身上。
“啪”的一声响后,一泼水雾兜头罩下,船头也跟着狠狠地颠了一下,小?一个没站稳,“啊”地一声惊叫,往护栏撞去。
小?人往护栏撞去,心里却一点都不慌。船头是颠着最厉害的地方,小时候,她和清清最喜欢站在船头吹风,船颠着越厉害,她们越开心。每次眼看着一个浪正卷过来,她们都会兴奋地欢呼。浪还没打到,她们就已经瞅好抓哪根栏杆了。
“小?!”看着小?往护栏滑去,眼看着就要掉下海去,黄镛一声惊叫,扑向了他。
小?没被浪吓着,倒被黄镛的声音吓死了。她熟练地用脚勾住栏杆,两手扶住黄镛的身子,安慰他:“我没事……”
黄镛惊魂未定地看着她,脸上半天都没有血色。
“黄镛……”小?轻轻地喊了下,他的样子,有点把她吓着了。
“小?……”黄镛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声音里带着恐惧,又带着惊喜,
“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就好……”
小?感觉黄镛的身子在颤抖。她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抱着,一边听着他一遍遍的低语:“你回来了就好……”
……
自车离船登岸,黄镛的注意力就全在车外。他专注地看着车外的一景一物,恨不得把整个黄花岛都收进眼里去。
经过了黄花镇,仙人山就在眼前,小?兴奋地给岳风指路:“只要一绕过这座山,就能看到到嘉祥寺了。”
话音未落,她就感到黄镛的身子震了震。黄镛的脸正朝着车外,小?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看到他的手正握成拳头,手背青筋突起,手臂轻轻颤动着。
倒是岳风,虽然自上岛后,也是少有的一路无话,便神情还算泰然自若。不然,小?就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