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小?睡黄镛房间,黄镛还睡书房。黄镛睡前又到小?房间来消磨了一下时间,小?真怕他又在这儿睡过去。幸好,这一晚,时间一到点,黄镛就识趣地回书房了。
只要黄镛不睡在这儿,小?是一点都不介意他过来找她聊天的。岳风跟她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非常正常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像黄镛,从一开始就对她亲厚有加,从里到外都对她有表达不完的善意,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的那种。而这种热情,他又表达得那么自然、亲切,毫无做作之处。再配上黄镛明净、温和的气质,好像对人的这种体贴、周到,是他与生俱来的性格之一,就算是放在别人身上,他也一样会这样做的。
每二天便是星期一,小?又要去做家教。黄镛叫岳风每天接送她。小?坚决反对,说自己会坐公交。不过黄镛坚持得比她还坚决,最后竟摆出了如果岳风没把小?送到,他也决不去上班的架式。虽然他从别墅到店里,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上班高峰时,走路去比坐车去不知道要快多少,但小?还是相信,他是宁愿坐在家里等岳风送完小?再回来接他的。
对黄镛的这一怪僻,小?吃早饭时已经暗示地询问过他:“适当地运动有益于身心健康,还有助于保持身材,比如可以让他的小肚腩消失”,没想到黄镛的回答竟是:“从前的读书都是坐轿子或骑马,决不徒步的”。小?惊愕得差点被一口粥噎着。
她想,黄镛是“读书人”吗?其实这个时代,读书人或不是读书人的定义已经很模糊了,没想到黄镛这个活古董的脑子里,还装着这个词汇。想起黄镛的那些字画,小?猜想,他肯定是受中国古代文化影响太深了。
在小?被迫被接送了两次之后,她也不反抗了,算是默认了黄镛的这个安排。只是在心里有点觉得对不住岳风,害他两头跑。岳风的样子看上去倒挺乐意之至。
每天中午,小?被岳风接回来吃中饭时,黄镛必定在等着她了。下午岳风把她接回来后,不出一小时,黄镛也会赶到。如此两三天后,小?恍惚有了个错觉,这儿就是她的家,黄镛、岳风、惠嫂、姚师傅,是她的家人,她仿佛已经和他们一起生活很久了。
小?入住的第二天,姚师傅就开始每天来问她,明天想吃什么菜,而小?给他的答案总是最让他失望的:“随便”。
每次她要去洗衣服的时候,她的脏衣服也总是被惠嫂一把夺下,她说黄先生说过了,决不能让她动手洗衣服。
小?这才察觉自己已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中心人物,她这个客人,好像有点喧宾夺主了。
所以,在入住第三天的晚饭后,小?又开始打起了两个室友的电话。在听到其中一个说过几天回寝室住的时候,她毫不掩饰地喜形于色。
她挂掉电话抬起头时,发现黄镛正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第二天,她做家教回来的时候,黄镛已经在家了。院子里有两个穿电信公司工作服的人,正在园子里架梯子,拉网线。
小?走到黄镛身边问他:“是岳风想上网了吗?”她知道黄镛是不用电脑的。
黄镛笑盈盈地看着她,“是给你装的。有了电脑玩,你晚上就不会那么无聊了,也不会老想着回学校住了……”
小?顿时愣住了。听到黄镛这番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黄镛的这番心意,她是该感激呢,还是该回避?
她没想到黄镛希望她住下来的心,竟这么诚挚。这是他对人惯有的热情吗?跟黄镛执意送她昂贵的首饰比起来,他发现黄镛对她,不止是慷慨那么简单。
“小?,放完假你再回学校住吧。你那两个同学,一会儿回去住,一会儿不回去住,都没个准的,你跟着搬进搬出,太麻烦。”在小?出神之际,她听见黄镛跟她说道。
小?怔怔地站在原地,继续出神。她这时想的,远比黄镛问她的要多得多。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山雨欲来,可是她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感觉。她认识黄镛才一星期都不到,自打她第一次见到黄镛时,他不就是这么热情的吗?
周末的时候,小?房间的家具就送来了。黄镛帮她挑的是一套田园风格的,款式虽清新简洁,但用料全都是真材实料的。
小?原以为以黄镛的情趣,帮她挑的一定也是款古典式的,没想到黄镛竟选了套这么合她心意的。想着黄镛的心思如此细致如微,小?对他的好感又深了一层。
刚出厂的家具,就算是全实木的,还是有股明显的化学味道。小?的房间一下子还是不能住,她得继续睡黄镛的房间。
家里装了宽带后,黄镛又让岳风去买了台笔记本电脑。看着小?一直不用这台电脑,岳风就把它抱到自己房间去了。黄镛因为小?没吵着要回学校了,也就不跟岳风计较了,因为岳风自有了电脑以后,就一头扎进房里,没事再不会在他和小?之前横着了。
小?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上网,每天晚上跟黄镛聊聊天,看黄镛从一堆宝石里面分拣着优劣,再逐一制定镶制计划,比上网要有趣多了。黄镛也喜欢她看着,还一边给她讲解。就算有时候没事可做,他也必会到小?房间里去消磨一会儿。
黄镛最喜欢找小?聊的,就是小?的成长经历。对这个话题,小?说得有点小心翼翼,尽量把自己小时候不那么愉快的经历抹去。饶是如此,还总是一不小心就惹得黄镛埋怨:“常静他们是怎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