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心不在焉地应着,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丢了件重要东西——她的包就放在旁边,可彩绘小花盆却不见了。
这一发现让她着急了起来,她回想起刚才晕倒时,手里还捧着它的,便拎起包,朝店门口跑了出去。
男人一看,以为她要走,便急忙喊住了她:
“小?,你刚才是不是找过我?”
小?顿时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地回过头来,
“你就是黄镛?”
她想像了无数遍的,那个对她一掷千金的富商黄镛,竟是这么个温润柔和得如羊脂玉般的中年人。
当师父告诉她,黄镛是她的远亲的时候,她先入为主地认为,黄镛也是哥哥老家的村子里出来的,也是个南方人,可眼前这个黄镛操的明显是北方的口音。
他,一点也不像个精明的商人,倒挺像大观园里走出来的多情公子——是多情老公子。
小?顿了顿,想起自己的小花盆,又继续跑了出去。果然,“如玉楼”的门口,正躺着小花盆的“残骸”——那一地的碎瓦。
小?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心想肯定是晕倒的时候给摔的。可要不是为了出来买它,她也不至于晕倒。想着自己对它的钟情,便站在黄镛的店门口,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黄镛也从店里追了出来,看到小?这个样子,有点着慌。他忙从地上捡起花盆的碎片,试着拼凑起来。幸好花盆摔得不是很碎,总共才五六块碎片。黄镛把碎片用纸包好,交给一个店员说:“等会儿岳风来了,叫他把花盆粘一下。”说完,又走到小?面前,柔声安慰起来。
小?看着黄镛这么关照她,心里有点过意不过。想着那个店长美女说过,黄镛还有客要见,这时室外的空气也不那么灼人了,便不想继续打扰下去。
再次跟黄镛道谢之后,小?准备走人。
“现在就走了吗?”看她要走,黄镛又急了起来。
“嗯。我刚才正好在附近买东西,顺便过来看看。我没要紧事,等你有空了,我再过来好了。”小?道。
“我现在就有空!”黄镛急忙说道。顿了一顿后,又问小?:“你晚上有事吗?”
小?摇了摇头
黄镛马上显得很开心,他吩咐店长美女道:“帮我把下午和晚上的安排都取消了,再打个电话给岳风,叫他赶紧开车过来。”
店长美女还想说什么,黄镛摆手阻止了她,转身对小?笑盈盈道:“店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常静大师家聊吧……”
那个岳风一会儿就到了店里。小?认出,他便是刚才和黄镛走在一起的人。岳风三十四五岁模样,身形瘦长。和黄镛的热情洋溢相反,岳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凡事不上心的表情。
黄镛的车,原来就是林玲夫妇开过的那辆,车型和牌照都一模一样。难怪林玲家的车是本地牌照的,原来是黄镛的。
去师父的别墅,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开车却开了半小时,谁叫这是闹市区呢。小?不明白,这黄镛是怎么想的,偏不肯走这十分钟的路。
一个多月没见,师父的花园里已经枝繁叶茂了。别墅的一楼也添置了很多东西:中式的家具,手工的地毯,还有盆景、瓷器、字画……整个儿说不出的清新雅致。
一进客厅,小?就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扑鼻而来,环顾之下,发现室内每面墙上都挂着一对香袋,这幽幽香气正是从香袋中来。而且每个窗子的边上都挂着一盆花藤,紫色的花藤从吊盆上高高地垂下来,掉了几片花瓣在地上。
小?看得有点着迷。她又细看了下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落款竟全是黄镛。小?对黄镛顿时刮目相看。
黄镛一边把小?迎到扶手木椅上坐下,一边冲着厨房喊起来:“惠嫂,把玫瑰花茶和蜜饯拿出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端着茶和蜜饯走了出来,黄镛跟小?介绍说,这是专门帮忙做家务的惠嫂。
说完黄镛又朝厨房里喊道:“姚师傅,晚上有客,多加几个菜——腌猪肉做一份。”
小?连忙道:“不用的,我回学校吃……”
黄镛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晚饭就在这儿吃。这蜜饯和腌猪肉,是我教姚师傅做的,就是为了等你来……”
“哦……”小?不知自己此时的感觉,是受宠若惊,还是压力山大。
这姚师父就是黄镛的厨师。照理说,惠嫂做一般的饭菜是没问题的,黄镛还特意请了个专业的厨师。再加上一个司机岳风,这车也是他自己可以开的,小?心里马上给黄镛打上了个印象:奢侈鬼。
蜜饯出奇的好吃,小?没想到黄镛这人看着挺大爷的,居然还懂得炮制零食。
黄镛专注地看着小?吃蜜饯,待小?吃完了一颗,认真地问道:“可好吃?”
“好吃。”小?开心地回答,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蜜饯。但是吃完她又纳闷,黄镛怎么也知她爱吃蜜饯。
听到小?说好吃,黄镛显得开心无比。初次见面的局促感渐渐消失,黄镛整个人也明显舒展了起来。一种莫名的兴奋总洋溢在他脸上,眼睛一刻地没离开过小?。
不能否认,黄镛是个让人感觉极舒服的人,他的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优雅、贵气、随性、热情,就像一个身处市井的贵族。就凭这一点,小?更加确定,黄镛的成长环境绝不是哥哥老家的村子。
这样一个黄镛,是很难让人讨厌他的。可饶是如此,被他这样看着,小?还是有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