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才说了一个话头,便被急冲冲跑进来的一个丫鬟给打断了:“三少爷……奴婢……终于追上……你了。”那丫头停在门边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疾奔过来的。
见来的是自己屋里的丫鬟,萧珏奇怪地问道:“怀书,你跟在我后头做什么?”
那名唤怀书的丫鬟好不容易才缓过气站起身,顾不上向云氏和云曦行礼问安,便忙道:“方才您前脚才走出门,三夫人的身边的半夏姐姐便来了,说是三夫人有事找你过去,瞧着神色似乎听只要的。”
萧珏闻言,为难地朝云氏看了一眼,道:“母亲,伯母找我可能有急事,我先过去了。”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匆匆地离开了。由始至终,他一眼都没有看过云氏所做的衣服。
那怀书依旧站在门口,看看自家少爷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屋里还在惊愣中的云氏母女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云曦最先回过神来:“怀书是吧,既然三少爷已经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怀书闻言,如获大赦,匆匆回了个礼便跟了上去。
打发完怀书,云曦也遣退了梨落。见云氏仍然立在桌旁出神地看着那身月白色的衣裳,嘴里喃喃自语:“珏儿的身量我不是很清楚,这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萧珏今日的行为真是令云曦无奈至极,他的确打心底里承认了云氏这个母亲,但俗话说“生娘不如养娘亲”,今日之事足以看出,云氏和三夫人在萧珏心里到底孰轻孰重。这个一根筋的哥哥,这是令人头疼。而云氏向来纤细敏感,今日萧珏的做法在她看来等同于抛弃了自己,这如何不叫她伤心难过呢?
云曦走过去拿起衣服,将它放进里屋的衣柜,嘴上劝慰道:“就算是不合身,母亲也可以再改,反正您现在住在池园,以后随时都能见到哥哥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日下午,大夫人行色匆匆地跑来池园,一见到云曦便笑道:“方才母亲身边的红衣回来了,说母亲在家庙住了几日,胃口渐渐好了,睡得也香了,如今精气神儿也恢复了大半。”
闻言,云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看来祖母执意要去家庙,自有她的道理。”
“就因为这样,母亲想在那儿多住几日,便让红衣回来收拾一些衣物带过去。我寻思着后日便是母亲的生辰,如今她不回来,我们一大家子也不可能全都赶去家庙。所以我打算明日让你大哥同红衣一道过去,权当是代表我们为母亲贺寿。你们这些哥儿姐儿若是准备了什么寿礼,也顺道让你哥哥带过去吧,好让母亲高兴高兴。”
云曦轻笑:“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只是自己绣了一个香囊,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材,希望祖母不要嫌弃才好。”说着,便从柜子里拿出那个墨绿色的安神香囊。
大夫人接过香囊,觑眼端详着,不无称赞道:“所谓‘礼轻情意重’,送礼不看贵重与否,端看那人的心意。瞧这香囊绣得多别致,针针脚脚都花费了功夫,母亲知道自己孙女准备的礼物用了这么多心思,必定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