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一旦解开,日子便过得分外甜蜜,即使江氏偶尔还是会刻意添堵,但云曦总能一笑了之,只当是生活的一种调剂。而对于夏辰烨来说,这段日子可就带着几分无奈了。自从云曦知道了他身上地伤,便时时刻刻盯着他,唯恐伤口会崩裂。每次由她为自己上药,夏辰烨倒觉得分外舒畅,但一日三盅补汤却令他难以忍受,然则望着云曦期待的目光,他就是再嫌弃也只能眉头都不皱地全喝下肚去。
这日晚膳,一大碗人参炖鸡汤借着丹霞的手又一次摆在夏辰烨的面前,他暗叹了一口气,抬眼却看见云曦正无精打采地拨弄着碗里的饭粒,一副毫无食欲的样子。
察觉到夏辰烨的目光,云曦偏过头笑道:“夫君,这汤已经在灶上熬了三个多时辰了,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夏辰烨无奈地喝了一口,还是禁不住问道:“今日的菜不合口味吗?”
云曦摇摇头,避开他的视线,推搪道:“不过是下午多吃了两块糕点,如今没什么胃口。”夏辰烨不再继续追问,垂下头默默喝汤,心中却是泛起了疑惑。
用完晚膳,云曦仍旧怏怏的,没什么精神。夏辰烨不向她这么早就歇下,担心会积了食,便硬拉着她坐到榻上陪自己下棋。云曦在萧府的时候只看着书册学过一点皮毛,以她的棋艺也只能和丫鬟们闹着玩打发时间。这段日子夏辰烨经常在屋里独自对弈,云曦看书累了便过去随意那几颗棋子把玩。夏辰烨见她感兴趣便手把手地教她一些对弈之法,在他刻意放水的前提之下,两人倒是经常能下上几盘。然而今日云曦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夏辰烨主动邀她对弈也没有往日的兴奋之色,倒像是半推半就地坐到了棋盘的另一侧。
两人慢悠悠地才在棋盘上落下了几子,梨落便端着一大壶茶进了屋。嫩绿而清澈的茶水注入乳白色的茶盏中。顿时屋里茶香四溢,令人闻之心旷神怡。梨落端着两盅茶盏来到榻前,笑着说道:“少爷,少奶奶,奴婢今日泡了一壶老君眉,请两位尝尝。”说着便将两盏茶一一递到两人手里,随即侍立在一旁,并适时为两人添上茶水。
寒冷的隆冬还未过去,即使屋里烧着火盆,一壶滚烫的香茗也很快便风凉了。梨落摸了摸微凉的茶壶。走至夏辰烨身边微微欠身,细声道:“少爷,少奶奶。茶水已经凉了,奴婢出去新泡一壶过来。”夏辰烨注视着眼前的棋盘,对她的话仿若未闻,而云曦正思索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听到耳边的说话声只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夏辰烨悠然落下一子。云曦所执的白子终是毫无退路,败下阵来。重新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分开,夏辰烨看了云曦一眼,见她脸色略显苍白,眼角处带着倦意,便道:“时辰也不早了。你先进去歇着,我去一趟书房便回来。”云曦点点头,目送夏辰烨离开屋子。自己却依然懒懒地歪在榻上,毫无起身之意。
是时,出去沏茶的梨落再一次端着一壶新茶进了屋,却看到棋盘的一侧已经没了人影,而云曦则闭目靠在榻背上。享受着桃舒的揉按。将茶壶轻轻地放在桌上,梨落踟蹰了一阵。终是走至云曦跟前轻声问道:“少奶奶,少爷他又去书房了吗?”
此时云曦正是昏昏沉沉的,身上提不上一丝力气,她拍拍桃舒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背,示意她停下动作,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乏了,夫君一会儿便回来了,你们也都下去歇息吧。”只要是夏辰烨歇在卧房,丫鬟们是不必待着外间守夜夫人,而是睡在隔间的耳房里,夜里警醒些便是了。
闻言,梨落眼里闪过一抹失望,默默地退下了。桃舒别有深意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不可见机地皱了一下,随即又看了看精神不济的云曦,终是把想说的话埋进了心底。
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云曦懒洋洋地起身,挪动着脚步走去净房。用热水净了面,稍稍收拾了一下身子,顿感精神了不少,身上的惰意也消退了几许。裹着中衣回到里屋,便见夏辰烨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在屏风旁宽衣。看到这一幕,云曦想起了近来每日必做的事情,连忙去衣柜那里拿药瓶。
夏辰烨脱了外衫,转身看到云曦拿着瓷瓶朝自己走来,忙阻止道:“我的伤已经痊愈,不必再擦药了。”
云曦固执地摇摇头,挽过夏辰烨的胳膊,将他拉到床头坐下,便拔下瓷瓶的塞子便说道:“就是好了也得再擦几次,每次看到这么长的口子,我都会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可怕。”
闻言,夏辰烨心中一紧,大掌裹住欲擦药的柔荑,摩挲着娇嫩的手背,轻声道:“今日别擦这瓶了,桌上有另外一瓶药。”云曦连忙转过头,果见小桌上放着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赶紧去拿过来。
夏辰烨一直留意着云曦的神色,见她这会子倒是精神了几分,没有晚膳时那般萎靡,但目及那张不似往日那般红润的脸颊,心中终究还是担心,大掌不自觉地抚上面颊,反复揉搓着,直到那儿浮现了几分红晕才作罢,问道:“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闻言,云曦愣了一下,神色现出回避之意,浅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就是身上懒懒的,睡一觉便好了。对了,这是什么药,竟然还有一股子甜香?”
夏辰烨眼光一闪,暂时依着云曦转移话题,回道:“这是雪肤露,可以消去伤疤。”
云曦的羽睫动了几下,疑惑地问道:“你上次不是说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