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离开以后,刘瑛拉着奕真焦急的问道:“皇兄!你还不打算回宫吗?”
奕真摇了摇头:“我早就已经看淡了,父皇都准我四海漂泊,皇妹还要想约束为兄吗?”
刘瑛死死盯着奕真,轻声说道:“年初,是你将太平道要起义的消息透露给的父皇吧?父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猜,只有你最有可能,幸亏有你的提醒,否则说不定雒阳都被黄巾贼给攻陷了。”
奕真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窗外:“只是可怜了中原的百姓,要受尽战乱的迫害了……谁来坐天下我并不关心,只要能让天下苍生安定,哪怕不是我们刘家的人,我也不在意。只是张角这个人不适合当皇帝而已。”
刘瑛变了脸色:“皇兄!你知道吗,你若是再不回宫,父皇今年便要打算立辩弟为太子了!皇长子本应是你!更何况,刘辩那个无知小儿,不过是屠夫家的粗鄙女子所生,他有什么资格做皇帝?”
奕真叹了口气:“辩儿皇弟的面向无福,恐怕确实不适合当皇帝……只是,我更不适合。”
刘瑛心中很是焦急,语气也更加尖利:“皇兄!你也算是自幼文才出众,即使是父皇,也远远比不过你有能力,为何要说你不适合?你都不适合的话,那咱们刘家的天下就要完了!”
“皇妹,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我不想去逆天行事,咱们刘家的江山……早就给父皇以及之前好几个祖辈败坏了!即使我登了皇位,也依然无力改变这天下的局势。”奕真也是非常痛心,他几年来的努力,培养了一批人才和精英,但如今仅在不到半年里便几乎全部折损在了黄巾起义中,这让他深感自己的无力,两年前的雄心和壮志如今已经灰飞烟灭。
“可是……皇兄,那你便甘愿放弃天下?”
“唉,皇妹,你可知当初我为何要更名改姓?”奕真原名刘奕,是汉灵帝的长子,被封为庐陵王。
“不知。”
“我当初以真为名,便是要参悟天地万物的真理,是希望顺天意,而非逆天意。这些年来,父皇做了些什么,这大汉江山倾颓到了什么地步,不是简单几句话便能说完的,我云游四海,遍访各地贤才,才知道,我们刘家的天下已经要走到尽头了……”
“皇妹,我没有那个能力为天下苍生做出什么贡献,但只要我不登基,便不会因我之过,害苦天下的百姓,这也算是我为这天下唯一能做的贡献。”
刘瑛听了,脸色惨白:“皇兄!我不能同意,连你都不行,那刘辩那个小儿若是当了皇帝,岂不更是要害苦天下苍生了?”
奕真笑了,他摇了摇头:“他不会……而且,只怕当时他连那个权力都没有了。”他收转了笑意,对刘瑛说道:“好了,皇妹,这些事情你身为女子,本不应该过于操心……我离开雒阳的这些年来,母上怎么样?”
“很不好……父皇成日只是奢靡无度,**被他弄得乌烟瘴气,母上的话父皇一个字都没听,还差点将她打入冷宫,她太软弱了……每日只能以泪洗面。”说到这里,刘瑛皱紧了眉头,她从小性格泼辣,没人敢惹到她头上来,但她的母亲贤妃却是个温顺的女子,对于刘宏的**无道,她只能苦口婆心的规劝,却每次只能换来刘宏的蔑视和厌烦,甚至对她肆意打骂,她从小便看惯了母上一个人默默哭泣的背影,听惯了三宫六院对她母上的轻蔑之词。也因此,她才痛恨那些动辄便以泪洗面的柔弱女人,她认为,无论是男女,一定要有自己的力量,否则只能成为弱者,哭泣能有什么用?不过是让人厌烦和轻视而已。若她是男儿,只怕早就要夺权废帝了。
奕真自然懂得刘瑛的心思,他对刘瑛劝道:“父皇确实是昏庸……也难为母上了。不过,你不应该迁怒于徐家的四姑娘身上。”
刘瑛瞪大了双眼:“怎么?皇兄又突然想为那个丫头求情了?莫不是你看上了她?”
奕真矢口否认:“并非如此,只是那孩子年纪还小,也并非奸猾之人,你性子耿直,遇到她那样文静却又不喜搬弄是非的妾室,是你的福分,你善待了她,便等于善待你自己。”
“哼,皇兄这话说得,似乎很了解那个死丫头?”
“也非如此,观察一个人,有时候只需要凭面向、言行举止便可以了解其秉性……你还小没有参悟这些,我嘛……也仅只在皮毛而已。”
“是是是,我是还小。但是我是锱铢必报的,她要待我好,我便绝不亏待她,她若要想算计我,我就让她死的很难看!”
“唉……你是皇家的女子,如今又远嫁辽东,凡事还需三思而为,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才是长久之计。”
“哼,皇兄你心底太过良善了!我只知道,打蛇不死,必为其伤!”
“你就是从小这个性子……都怪为兄把你惯坏了,为兄如今可是为你今后的名声着想。为兄可不喜欢人家说你是妒妇呢。”
“皇兄你就别再多说了,我该怎么做,如今心里有分寸呢。”
“好好好……为兄便少说两句,时候差不多,为兄也该告退了。”说着,他便要往园外走。
“皇兄,你既然这么关心皇妹,那便多留几日?”刘瑛不舍得挽留着他。
“如今我是四海为家,那倒也无妨。”奕真笑着点了点头。
董筱幽从公主的院子里退了出来,碧落一见她那模样便知道受了委屈,赶紧扶了上去,连忙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