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给我顶住!”
方栎怒不可遏,虽然董卓军的攻势很是猛烈,但实际上并没有对他的防守部队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甚至那前几轮的投石基本上没有伤到人。却由于战事爆发的太过于突然,箭雨和投石的震慑力很大,尤其是对自己这边有六七成以上都是新兵,原本慎密的防线顷刻间就崩溃了,这令他垂首顿足。
即使方栎再怎么怒吼,但那些新兵大部分原本就只是为了果腹才应征入伍,如今一看到如此激烈的作战场面,对岸的并州军一个个凶神恶煞。虽然还没有一个敌人上岸,但他们却已经心慌意乱,很多人连拿起兵器应战的力气都没了。
“传我号令!再有临阵退散者,斩!”
方栎怒气冲冲,立刻下令监军一个个手持尖刀利斧,一看到有军士想要往后逃散的,便出手斩杀。很快,并州军还没有渡过河来,方栎军中自己就杀了起来,前排一片一片的逃兵被处斩,鲜血飞溅,很快河阳津渡口就堆起了一片死尸。
“姓方的,你好狠毒啊!”
“兄弟们,姓方的不把咱们当人看,大伙跟他们拼了!”
眼见一大批士兵倒在自己人手上,前线许多新兵由恐惧而转为发怒,开始冲击方栎设下的监军队伍。再这么下去,敌人还没有杀到,自己人就要残杀起来了,那他方栎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方栎总算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将领,看到情况不利,他立刻下令:
“前军往后撤,与后军换防!”
后军的两千多人大部分都是王匡带来的泰山精兵,当方栎这条命令以下,原本在前方哄乱的新兵们总算是止住了怒火,保命要紧,他们立刻往后方撤离。
两千多名弓弩手立刻接替了这群新兵的防线,虽然此时防御工事大部分已经被并州军的弓弩和投石破坏掉了,但好在并州军此时大半还在河中,除了射箭以外,无法对河阳津的滩头阵地发起更猛烈的攻势。
“给我放箭!”
局势终于发生了变化,泰山兵接替了防线以后,立刻朝着正在渡河的并州军发起了猛烈的还击,大量的弩箭射向了战船中的并州军。在泰山兵凶猛的攻势下,高顺的前军顿时损失惨重,处在最前头的战船被射成了蜂窝一般,里面的士兵大多身中数箭,落入了黄河之中,只是眨眼间,至少有超过百余人落水身亡,士兵的鲜血甚至染红了这并不宽阔的江面。
“中军,火速支援!后军准备巨弩和投石!”
高顺站在孟津港的岸边,紧张的注视着战局的发展,从战事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时辰,原本进攻很是顺利,但如今泰山兵换防以后,前军的压力就明显大了起来,再这么继续打下去,前面的一千多人很快就要伤亡殆尽。
幸好高顺调度得当,准备也比较充足,原本已经用尽了的投石和弓弩此时已经得到了补充,再次向泰山兵的阵地发起新一轮的攻击,由于泰山兵所处的位置要比刚才的新兵更加靠前,所以这一轮进攻倒是砸死、射死了不少人。
此时,中军的一千多人也大都入了战船,从后赶到了前军所在的位置,两处汇合以后,朝着河阳津岸边发射弓箭,一时之间,与泰山兵斗得旗鼓相当。
与此同时,方栎也正处在河阳津正中的高楼顶端密切的关注着两岸的战局,由于视野狭窄,此时天还没有透亮,他看不到对岸到底有多少兵马,但隐约可以望见对面旌旗漫天,攻势也很是猛烈,可想而知,对岸的董卓军起码有上万人,渡河的兵马也越来越多,他不由得流出了冷汗:再这么打下去,自己这两千多泰山兵精锐恐怕敌不过了,刚才的初战已经让他领教到了自己这里剩余的好几千新兵战力到底有多么不堪。
如今唯一的胜机,就是等到王匡大人的一万多主力赶到,好在对方刚发起攻势的时候,他为图谨慎起见,便已经传令斥候赶回湛城通知王匡大人,让他立刻发兵救援。从路程上来推断,王匡大人的本部从湛城南下,到达河阳津大约需要二个半左右的时辰,从交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自己这边折损了数百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刚才的新兵,泰山兵由于一开始靠后,所以损失很小,只要依靠这两千多人的泰山兵死守河岸,再过一个时辰左右,等到王匡大人的本部赶到,他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高顺此时也在暗暗心疼:他这边其实总共只有三千人,如今已经有大半的兵马上了船,前军损失不小,起码阵亡了数百人。河阳津的守军虽然一开始慌了阵脚,但泰山兵一来,优势立刻显现了出来,再这么耗下去,他这三千人只怕是要全灭了,此时后阵的投石和巨弩也已经全数用尽了,后军也要开始登船作战了。
天边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已经快要到平旦了。也就是说,从高顺发起战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超过一个半时辰了,他以三千兵力,向对岸阵地一万多人发起猛攻。战事进行到现在,一开始的猛烈劲头已经快要散尽了,情况很是不利,这令得平日里一向镇定的高顺都不由得冷汗直冒。
方栎紧张的注视着此时正陷入酣战的河滩,只要再支撑一段时间,一定能守住!泰山兵损失并不大,以这两千多人的兵力,暂时守住河阳津倒还不成问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