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一把就拽住了阿初:“你要去救人?”
阿初转过头来,眼睛里血红血红的:“绮丽,你不去吗?你难道忍心看着荣夫人家里的老幼就这么阖门遇害?”
绮丽的脸上也都是泪水,可她因为看待生死更淡然,因此这个时候显得比阿初要真定得多:“你怎么去救人?就凭你、我二人手中的那把短刃?”
为了进城方便,她们都没有携带平日使用的长兵器,而是只在贴身处各带了一把短匕首,长的兵器可以进城以后再买,但是如果因为携带长兵器太显眼,在城门口被守卫们刻意刁难起来,就麻烦了。毕竟她们只是两个姑娘家,如果只带短匕,就是被搜出来,也没太大关系:世道不稳,姑娘家出门带着防身也实属正常。
阿初恨恨的说:“就算救不下来也得去救,绮丽,你莫非是不敢了?”说话间,她看向绮丽的眼神已经有了三分蔑视,不过阿初心里倒并没这么想:绮丽和她相识多年,她当然明白绮丽绝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只是现在阿初被看台上那鲜血淋漓的惨象给刺激了,不仅情绪上比较激动,说话和做事也很是没有经过大脑。
绮丽自然也了解阿初的性格,她略微的扫了一眼,看来由于看台上的景象太过于血腥,众人的眼睛都充满了惊惧,死死的看着上面,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两个人的举动。绮丽于是叹了一口气,一巴掌扇向阿初,“啪!”的一声打在她的脸上,很是清脆。不过因为这个时候闹市太过于嘈杂,反倒没人发现。
“绮丽,你……打我?”阿初惊异的看着绮丽,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你听我说!”绮丽两只手都死死的扯紧了阿初的肩膀,“现在咱们俩最重要的是救出荣夫人来,刚才你我也看明白了,看台上虽然都是徐家那群无辜的人,但荣夫人并不在里面,这说明公主并没有把她推出来斩首示众,而是把她关在了别的地方。所以很有可能,荣夫人这个时候并没有被公主处死。”
绮丽说着,眼神死死的盯住阿初,看到阿初茫然的点了点头以后,她继续说道:“荣夫人怀有王爷的骨血,单凭这一点咱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她救出来,你说是不是?”
“……是。”阿初肯定道,但随即睁大了双眼,“你的意思……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徐家的人都惨死在刽子手的刀下,而什么都不做了?”
“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做不了什么!”绮丽用力的摇了摇阿初,“咱们俩的功夫再高,能敌得过这里的好几百个兵士吗?而且这里是闹市口,那个监斩的李?f只要一声令下,眨眼间便能调来更多的人马,咱们就凭一人手中的一把匕首,能杀几个人?能救得出来人吗?要是连我们俩都死了,那谁来救出夫人?谁来救出王爷的遗腹子?”
阿初垂下头来,她紧咬着牙齿,浑身不甘心的抖动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了地上。绮丽看着阿初这个样子,其实,她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痛如刀绞呢?只是,她们两个如果都完了,那夫人、王爷的血脉也就完了,彻底完了。
绮丽这边劝解下了阿初,人群也开始静了下来,李?f朝着刽子手示意:将剩余的这些徐家女眷全部斩首!
刽子手们再次举起了屠刀,虽然偶尔还有一两颗石头砸上来,但这影响不到他们。而那些带头骂刽子手、拿石头砸士兵的人很快都被镇压了下来,人群里再也没有了骚乱。
徐家的两个姐妹倒是颇有一点徐潜老爷的风骨,即使是吓得脸色惨白,却丝毫没有乞命的意思,尤其是董筱幽的三姐徐昭,此人早在董筱幽穿越以前便嫁出了徐府。但她的相貌却和徐荣及其的相似,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简直生得一模一样。此时她端端正正的跪坐着,眼睛里满是悲痛的看着前面父亲、母亲以及兄长、弟弟们的尸身,目光中虽然有一丝恐惧,但却并不慌张,看了很是令人心惊:这是一个有胆识的女子。
阿初和绮丽抬起头来再次往看台上看时,便正好看到了昂着头的徐昭,她们两人看到徐昭那一副神色和那一对大眼,脸色一白,心脏都剧烈的跳动着,那个女子好像荣夫人!但立刻便醒悟过来:那不是荣夫人,而是她的某位姐姐!
阿初的脸因为悲痛已经有些扭曲了,泪水又溢满了她的双眼,使她看不清人影了,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炽热的燃烧着:荣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如今她府中的人却一个个不得善终。这是王爷,是她们所有人亏欠荣夫人的,尤其是当她看到了神似徐荣的徐昭时,这心里的悲痛和内疚更是无法止住,她救不了这些人。她今后就是救出了荣夫人,又有何脸面去见夫人呢?
苏媛这个时候才是悔恨不已:早知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死也不会嫁到这个徐家来受罪!她怨恨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长、自己的所有亲人。为什么出了如此大事,苏家的人也不来接她,只要把她接走,她便可以保命了。其实是从徐家的人被羁押到问斩,前后不到一天的时间,苏家又不在辽阳城里,如何能得知这样的消息呢?不过苏家的人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去救苏媛,本就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他们家就算从前再怎么宠爱她,也不敢为了这么一个已经配人的女儿去得罪了公主和幽州的一干士族。
死到临头,苏媛才有了后悔:从前,她又何必那么去争强好胜呢?机关算尽的去害人,结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