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段涟漪将行李搁下,左右打理了一番,不得不说沈妙妙给她安排的这间房间还真是大方,和清一阁渠芙住的那一间有的一拼。想起温二说沈妙妙和楼里的姑娘们相比,与其说她们是上下关系,不如说是朋友关系,她渐渐也能体会到这句话了。
其实真要说寂寞。她也没什么好寂寞的,从来都是一个人不是么。便又拾掇着小包裹,她带来的衣裳并不多,只有两套衣裳。和自己常年存下来的一些银票,那些值钱点的首饰基本都给她当掉了,至于不值钱的首饰放在房间里也不会丢。妈妈说她对外人只说自己家乡的亲人要去了,自己是回去见人家最后一面的,再加上丧礼什么的。少说也能搪塞一两个月。
知府大人真有这么好搪塞么?
段涟漪歪着脑袋盯着天边的大月亮,圆滚滚的,好像一个白玉盘,心底却计较着她和知府大人接触的真不多,至于知府大人的辛秘什么的她更是毫不知情,杜子墨这么就会想从她嘴里套话呢?她要是和他说,知府大人每次只喜欢看她换衣服,一个晚上换上两三套,然后什么也不做,不知道杜子墨会不会相信哩。
想着想着。困意便袭来了,段涟漪竟就这么趴在椅子上眯着眼睛要睡去。
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的身子在被两个人拉扯着,一边是知府大人,一边是杜子墨,一人面色愤怒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出卖他!另一人则冷笑着说他本来就是蓄意接近她的,要她莫对一些够不着的事情痴心妄想。
她听见自己大声哭喊,她明明只是一个小ji子罢,什么事情也没想做,求求两位高抬贵手放了她罢!
结果却听得那两人冷笑一声。道:“休想!”
紧接着面前突然有黑影一闪而过,下一秒一把长剑便对准了她的喉咙,她抬眼一瞧,竟是武浔!他眉眼间尽是冷酷无情。抓着长剑就要往她心脏刺来!
不不......
段涟漪拼命摇头,身子一冷,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还没缓过神来,再一抬眼却又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自己房间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姑娘!柳七当即戒备不已地看着她,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对面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又笑了起来,温柔道:“我叫云笙,妙妙应该有和你说过罢,我住你楼下,想说上来和你打声招呼。”
柳七抬眼往左右一瞧,才发现房间的布置和自己原来的相比相差甚远,且宽敞了不少,自己这是在春风渡不少在清一阁呐!且垂眼一瞧,地上有一块毛毯,想来这位姑娘方才是将这块毯子披在她身上的罢。
想明白了便马上歉意地对那姑娘一鞠躬:“抱歉,我睡糊涂了。”
云笙忙摆摆手:“别别别,你别这么客气,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用不着鞠躬啊,掌柜的说你这人特别客气,我还以为掌柜说的夸张了呢,毕竟掌柜的这人有些不苟言笑,平日被她面色吓着的人亦有不少......你快不要这么客气了。”
段涟漪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云笙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嘴角依旧勾着笑:“我平日甚少见你,你可是不大出现在前堂?”
段涟漪道:“我比较喜静,且不大会招待人,所以基本上都待在房间里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浅浅一笑,心底却暗暗计较着这人要说上几句话才会离开呀。
云笙点点头:“其实我也喜欢待在房间里,不过要是一直一个人呆着,难免无聊,好在你今天住进来了,我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玩么?”云笙笑意盈盈,且笑容十分纯真热情,这是段涟漪不曾在清一阁任何一位姑娘们脸上看见过的。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这人嗜睡的很,希望不要影响你的兴致。”这话已经是在蜿言谢绝了,不过云笙却好似听不懂她这话一般,开心不已地往前走了两步:“我叫云笙,掌柜的应该也和你说过了,你叫我笙儿就可以了,也可以直接叫我云笙,或者喊我小云都没事,千万别喊我云娘。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客人都喜欢在名字后面加个娘字,可我们掌柜的管家厨娘就叫做芸娘,我这么说也不能和她一个叫法,可楼里她们总是喜欢拿这个取笑我......”她说着说着,无奈地笑了笑,而后面色一变,又皇帝看着看着段涟漪:“我可以叫你涟漪么?你的名字真好听。”
段涟漪点点头,心底再次催促着这人怎么还不离开,没见她面色这么冷淡么。
可这人好像还真看不懂她脸色,转头打量着她的卧室:“这房间是我特意给你布置的,主子本来打算将你房间安排在她那屋的顶层,我估摸着要你和她住一起,你可能不大放得开,便将择日收拾了一下,不知道你还喜欢么?”
这房间够大,采光也好,推开窗看去正好对着院子,风景也非常漂亮,且极为幽静......唔,现在不大幽静就是了。
段涟漪收回视线,浅浅一笑:“谢谢你了,云笙姑娘。”
“你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呀......”云笙轻声嘀咕着,声音不大,还是教她听见了。许是终归明白对面这人今日没什么交谈的**,云笙对她笑着说道:“你今天才住进来,先好好休息罢,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唤我一声便是,我就在你楼下,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