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与倩娘,多儿一起,将夜锦衣送出大门外。
“破衣服,你真的要走么?”
刚得知夜锦衣要离开的消息时,金华悄悄郁闷了很久。
尽管大家已经轮番上阵,劝了夜锦衣一遍又一遍,可他还是执意要离开。
夜锦衣这一走,大家心里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我出来这么久,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金华鼻头莫名一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夜锦衣一走,她会这么难过。
“什么时候回来?”
夜锦衣抬眸望着远方,目光里闪过一丝凄然,沉声道:“不知道,也许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什么叫‘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难道他竟然还存了不再回来的打算么?
想起两人一起斗嘴嬉闹,‘相看两厌’的日子,漫天的惆怅便席卷而来。
“破衣服,不许你不回来!”
夜锦衣双眸一挑,摆出平日里那套嬉闹顽笑的神色,逗弄道:“花花,你这是舍不得我吗?”
金华此刻哪有心思玩笑。
夜锦衣见金华不发一言,似是有点失望。
常叔牵了马来,夜锦衣拱手告辞:“好了,各位,我得走了!”
金华突然抬头问了一句,“你是要去找那个年儿姑娘吗?”
夜锦衣一愣,转而笑道:“是啊,我去找她!”
重色轻友的家伙!金华在心里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却还是开口说道:“不管她在哪儿,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得到的!”
夜锦衣有点儿心不在焉。
“但愿吧!”
“我准备了一些礼物,你带回去替我送给你的家人吧!”
夜锦衣看了眼多儿怀里大大小小的盒子,摇头轻笑道:“不用了,无论你准备的是什么,我相信他们都用不着的!”
对啊,人家是大户人家,哪用的了这些,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了!
“好,那你走吧!”
夜锦衣纳闷,这又是哪里来的火气?
“我都要走了,你还不能对我好点儿吗?”
“我对你好,你就能留下来了吗?”
夜锦衣摇摇头,轻语道:“不能——”
傻瓜,你能对我像对那个人一般好么?做不到的吧!
“那我干嘛要对你好!”
混蛋,三八,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务,没良心!
“随你吧——”
夜锦衣疏离淡漠的语气,突然让金华觉得十分委屈。
“滚——”
夜锦衣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果然接过常叔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夜锦衣回头,“那我真的走了?”
金华别扭地不去看他。
“走,赶紧走,懒得再看到你!”
夜锦衣耸耸眉,对着常叔拱手:“常叔,这里的事儿就拜托你多担待儿了!”
常叔点点头:“你放心!”
“诸位,后会有期!”
夜锦衣最后看了一眼正赌气看着别处的金华,目光一暗,突然一夹马肚,一溜烟打马而去。
马蹄溅起尘土飞扬——
金华转眸看着夜锦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底便有些失落起来。
倩娘上前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扬着嘴角笑道:“现在舍不得了?早干嘛去了?”
“说什么呢?”
金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提足向院子里走去。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多儿抱着一摞儿高过了头顶的账簿,摇摇晃晃地从人群里穿过,一边儿走,一边嚷嚷。走到金华面前,‘噗通’一声,悉数堆在书桌上。
金华看着这么一摞书,顿时头都大了。
这些账务上的事儿,平时都是夜锦衣在处理,他这一走,金华只得亲自接手,却不曾想这大大小小的账册,竟然会有这么多!
“我们‘醉红楼’竟然有这么多的账簿吗?”
一个婆子欠身道:“回姑娘的话,确实是这么多。这里边儿分门别类,每个账簿记录的都是不同类型的支出。有专管厨房采购的,专管酒水茶品采购的,专管家具物什采购的,专管姑娘们胭脂水粉采购的,专管——”
金华不耐烦地打断婆子的话头,“行了行了,什么专管这专管那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专管!”
那婆子一愣,“一直都是这样的呀?比如说我们专管月钱的账簿,一共就有三本,一本是丫鬟婆子的,一本是各房姑娘们的,一本是护院打杂的。”
金华咬着笔杆,头疼的要命。
“干嘛这么麻烦?合在一处记着,不是简单多了?”
“姑娘有所不知,这些账目每过几天都要核对一次,支出了多少,结余了多少,有没有盈余,对不对得上帐,这些都得弄的清楚清楚,一点儿都含糊不得。分的太粗的时候,容易在出现问题的时候,不好找出原因。”
说的也对,账上无小事儿嘛!麻烦点儿就麻烦点儿吧!
我金华天生聪明伶俐,不至于连这点儿小事儿都搞不定!
说干就干,金华拿起一本账簿,问那管事儿的婆子:“这本应该就是记录你们月钱的账簿了吧!”
“正是!”
金华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一万两?!丫鬟婆子加上姑娘护院们,一共不过四五十个人,怎么一个月的月钱有这么多?”
一万两,可以买下半个‘醉红楼’了!
多儿也觉得奇怪,忙往账簿上看了一眼,不禁抿了嘴笑道:“姑娘,那个字念千,不读万!万字和千字的差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