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既晚,金华死活将紫儿留了下来,表面是怕天黑她一个人在外不安全,其实也是存了自己的私心,万一这个封陌途发疯要害她,有他徒弟劝着总归是好的。
金华在自己房间加了张床,暂时让紫儿住下。
因为有一个护身符在身边,金华较为放心,于是脑袋一粘到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倒是紫儿存着心事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就这样过了很久,才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狂风‘呼呼’作响,燎得火光冲天。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挣扎着从火堆里爬出,蓬头垢面,脸上,身上全是烟灰,衣服也早已辨不出颜色。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燃烧,小女孩太害怕了,她只能不停地哭喊着‘爹,娘——’,声音嘶哑,悲切,可是除了木桩子燃烧发出的哔哔啵啵声,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小女孩绕开火舌,跌跌撞撞的往外跑,跑着跑着,却突然停了下来,她震惊地看着院子里躺了一地的尸体,下意识地往后退。
一个黑衣人提刀而立,站在那群身体中间,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看见了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看着黑衣人提刀走近,吓得双腿发软,根本挪不开脚步。
黑衣人走到小女孩身边,弯腰蹲在地上,然后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条,绕在了小女孩的脑袋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小女孩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黑衣人将刀收回腰间,双手圈住小女孩,将她抱离地面。黑衣人抱着小女孩穿过重重的尸体,向远处而去,只留下冲天的火光在身后飞舞,飞舞——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金华被蓦然惊醒,忙披衣起身,走到紫儿的床边,伸手将她摇醒。[t]
“做恶梦了吧!”金华将紫儿扶起,语声关切。
紫儿靠在床头,神情恍惚,脸上还留着模糊不清的泪痕。
“我给你倒杯水!”
“对不起,吵着你了!”
紫儿缓过神儿,对着金华倒水的背影道歉。
金华端着水走回,笑道:“没事儿,我偶尔也会做恶梦的!”
紫儿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心情终于平复了些许。
“梦到什么了?”
紫儿摇摇头,,目光凄迷,“不记得了!”
金华知道她不愿说,便也不好再问,“天亮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吧!”
紫儿点点头,重新躺下,金华帮她盖好被子,安慰道:“莫怕,我就在旁边,有事儿叫我!”
“嗯!”紫儿点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早起床,紫儿与金华刚出房门,便正好与走廊上的封陌途碰个正着。封陌途看了一眼二人,突然对金华拱手道:“叨扰这些日子,封某会记在心上,告辞!”
金华这才发现封陌途肩上的包袱,下意识看了一眼紫儿,是留他好,还是不留他好,金华左右为难。
紫儿上前一步,“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你不用知道,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紫儿双眼一红,说不出话来。
金华一声叹气,硬着头皮道:“我说,既然紫儿在,你就多留几日又何妨?”
“不必了!后会有期!”
封陌途向金华一拱手,迈步便向楼梯口走去。
“师傅!”紫儿一声哽咽,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金华身上。
“紫儿,紫儿——”
听到金华慌乱的呼声,封陌途疑惑地转回头,待看到昏倒的紫儿,顾不上其它,忙疾步奔回金华身边,捉住紫儿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搭在她的腕间一切脉,顿时大惊失色。
封陌途一把抢过紫儿,抱起她便往屋子走,金华忙跟着进去。
封陌途将紫儿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紫儿悠悠醒转,看到封陌途,轻唤了声师傅。
封陌途铁青着脸,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们给我喂了毒,我昨晚没回去拿解药——”
金华一听,难道昨天晚上留人还留错了?乖乖,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儿,这两人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紫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封陌途眉头一蹙,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刀,一咬牙,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个伤口,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看着这个血淋淋的景象,金华惊呼一声,紫儿微眯着眼睛,神情极其复杂。
“师傅,你——”
“别说话!”封陌途一声轻喝,便将自己的伤口放在紫儿的唇边,强迫她来吸自己的血。
要不是金华掐自己的手背会疼,她几乎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这——
一天倏忽而过,金华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分别躺在两张床上的封陌途与紫儿,还是不相信常叔的话,“倩娘,你说哪里有这么奇怪的救人方法?实在是太吓人了!”
倩娘正补着妆,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金华,没好气道:“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别总大惊小怪的!”
“你是当时没看到,看到你也害怕!”
倩娘转过身,看着金华:“什么害怕?老娘倒觉得这事儿挺感人的!”
是哈,能用自己的血为徒弟解毒,也算是天底下师傅们学习的榜样了!
倩娘起身走进,顺手敲了下金华的脑袋,“笨啊你!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止师徒那么简单!”
金华纳闷儿,“不是师徒是什么?”
倩娘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看比起师徒,他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