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歇着吧,歇着吧!”鸨母谄媚地笑着,看着绿萼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倒更像是在看一堆白哗哗的银票。t/
金华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嘀咕,我说大娘,察言观色,溜须拍马这方面,金华从来都非常自信,可是如今跟您老人家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输得心服口服!
绿萼对着鸨母点点头,连看都没看芙蓉一眼,转身便往前方走去,只留给众人一个冷漠的背影。绿萼身边的小丫头也跟着主人沆瀣一气,傲慢地斜觑一眼芙蓉,鼻孔朝天,轻哼一声,追着绿萼而去。
鸨母尴尬地笑笑,安抚道:“绿萼的性格本来就清高孤僻,芙蓉你要多担待点儿,可千万别跟她计较!”
芙蓉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好表露,“妈妈放心,姐妹之间本就应该相互礼让,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芙蓉身边的小丫头多儿嘟嘴不服,冲着绿萼的背影嘀咕道:“傲什么傲?我们姑娘如今也做了花魁,已经和你平起平坐,你当还是你独占鳌头的日子啊!”
芙蓉心里本就存着一丝怨气,如今有了底气,便也不阻拦,只由着小丫头去骂,倒是鸨母怕生出事端,忙出言斥道:“我说你个丫头片子,多个什么嘴?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小丫头不服气地翻个白眼儿,但碍于鸨母的淫威,也不敢太放肆。
这里的勾心斗角落在金华的眼里,倒让她觉得十分有趣儿。想不到这年头,连做个妓女都这么不容易,不但要琴棋书画,样样才艺,还得精通孙子兵法,三十六计。t/
“李妈妈!”一个含着笑意的男声在身后突兀地响起,众人一回头,只见一身子挺拔的男子正悠闲地摇着折扇缓步走近。
这人一身红衣如血,张扬妖媚。
“唐一只?!”看清楚那人,金华心里一喜,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唐逸之眯着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地看着金华,点头道,“丫头,好久不见!”
鸨母李妈妈笑道:“原来二位认识,那倒省得我再做介绍。唐公子,绿萼姑娘已经回房,您是现在过去,还是要再等一会儿?”
金华一愣,乖乖,难道唐一只也是绿萼姑娘的一位恩客?不过,看这人平时一副玩世不恭,自命fēng_liú的得瑟样儿,眠花宿柳倒也不足为奇。
唐逸之似是看穿了金华的心思,摇头而笑,对鸨母道,“我等我的朋友一起过去!”
“好,那我先命人备好酒菜!”
“妈妈费心了!”
“不妨事!”
“我和金华姑娘故人重逢,想聊几句,妈妈有事儿就先去忙吧!”
“好的,芙蓉,你在这儿陪着唐公子!”
“不必了,有这个小丫头就好了,我有几句体己话要告诉她。”
芙蓉见唐逸之如此英俊潇洒,早就心动不已,如今见唐公子对金华另眼相待,顿时十分羡慕,这羡慕里也许还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妒意。
芙蓉等人离开之后,走廊里便只剩下金华和唐逸之。
金华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忙忙碌碌的丫头们。
唐逸之背靠着栏杆,微挑了一双迷离的桃花眼,侧眸看着金华。
“丫头,你的事情,本公子有所耳闻,看上去好像在这南京城里混得不错!”
“还行,呵呵,还行!”金华一边笑着敷衍,一边在心里打着鼓,生怕他提还钱的事儿,不是打算赖账,而是现在真的还没有攒够那么多钱。
唐逸之像是看穿了金华的心思:“你放心,我现在不缺钱,不会要你还钱的!”
金华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恩人你是个好人!”
唐逸之眉心一挑,“除了好呢?”
金华想了想,“急人所急!”
“还有呢?”
“侠肝义胆,古道热肠,温文尔雅,博学多才——”金华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在脑海中搜索所有美好的形容词,本着越多越好的原则,也不管符不符合,都一股脑用在唐逸之身上。
唐逸之听罢摇摇头,握着手中的折扇,‘啪’一声打在金华的脑袋上,“笨呢!你难道看不出本公子最大的优点便是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么?”
金华一愣,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对,对,您说的对!这南京城里呀,就属您最帅!”
唐逸之一听,蹙起眉头:“怎么这话儿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嘿嘿,金华天生嘴笨口拙,见谅,见谅!”
“看出来了!所以我说丫头啊,没事儿多读点儿书,甭老往这种不该你来的地方跑!”
金华一听,不乐意了,“您能来,怎么我就不能来了?”
“你能跟我比吗?我在这儿是占别人便宜,你在这儿很可能就要被别人占便宜了!”
唐逸之的语气里含着几分关心,金华倒不好意思顶嘴,但心里又不服气,只好小声嘀咕,“你太小看我了,我来这儿也是要占便宜的!”
“丫头,好自为之!佳人有约,我就先告辞了!”
金华看着唐逸之信步向绿萼的房里走去,这轻车熟路的,绝对是惯犯。忍不住便冲着他的背影撇撇嘴,“不就是急着去嫖妓宿娼,还佳人有约,有约你个大头鬼啊!”
金华跟芙蓉道了别,下了楼正要往外走,忽然瞥见楼上走廊里闪过一个白衣身影,闪进了绿萼的房中,顿时身形一滞。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金华折回二楼,蹑手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