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金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常叔走回来,顾不上跟金华解释,便低下头,小心谨慎地扒开了那人肩上的衣服,只见那人肩头赫然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淙淙向外渗着鲜血,触目惊心。
金华一阵眩晕,忍不住就是一声讶异的惊呼,压低声音斥道:“常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锦衣和倩娘听到动静,也已聚拢了过来,待弄明白常叔带回来一个重伤的人,皆吃了不小,纷纷将目光投向常叔,等待着常叔的回应。
常叔一边忙着查看那人的伤口,一边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解释道:“我从钱庄回来的路上,见他受了重伤,晕倒在地,便将他驼了回来!”
夜锦衣看着黑衣人的伤口,凝眸细思,“这人伤的不轻,凶手下这么重的手,显然是要置她于死地。”
倩娘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挥舞着手绢,似是在驱赶那人身上传来的刺鼻血腥味,她漫不经心的看了那人一眼,淡淡问道:“伤成这样,还能不能救得活?别死在我们这儿,到时候可说不清楚!”
金华‘哎呀’一声,顿时慌了神,“常叔,这种情况,咱们还是报官好了,不要救人不成,再把自个儿给搭进去!”
常叔已找来药品,纱布等,正忙着给那人处理伤口,听到金华的话,低声哀求道,“东家,这人去不得官府,一旦被官府的人带走,恐怕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夜锦衣端了热水过来,帮着常叔给那人清理伤口。
“花花,这人一身夜行衣,身份未必能见得了光,你把他送到官府,就等于把他送进了鬼门关!”
金华慌了神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做才好嘛!
夜锦衣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看这人虽然伤的重,却不足以致命!”
倩娘蹙着眉头,“我那儿还有些上好的伤药,我去拿来!”
金华忙催促道,“快去,快去!”
倩娘上楼取了伤药,常叔和夜锦衣帮着那人涂了药,包扎好,又将那人扛到楼上的客房,折腾了半宿,总算安顿好了那人!
安顿好那人,常叔留下来守着,其余人各自散了,回房睡觉。
莫名摊上这样一档子事儿,金华提着心吊着胆,哪里能睡得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忙欧慷去。
推开客房门,只见常叔趴在桌子上,正打着盹儿。
金华蹑手蹑脚走进床边,看到床上那人仍好端端的躺着,只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咬牙忍着恐惧,将颤抖的手指伸向那人的鼻孔,待感觉到薄薄的气流,才终于松了口气。
正准备抽回手,那人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了金华的手腕。
“妈呀!”金华尖叫一声,忙用力的去甩,却根本摆脱不了那人强劲的束缚。
常叔被金华的尖叫声惊醒,立刻冲上来,看到那人已醒,忙解释道:“你晕倒在路上,是我们救了你!”
那人阴冷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常叔二人,就这样默默僵持了一会儿,才终于松开握住金华的手腕儿,似是相信了常叔的话。
没了桎梏,金华立刻缩回手,一边揉着被握得生疼的手腕儿,一边声讨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是我们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
那人默然扫了一眼金华,目露疲惫,向内侧过脸,又重新闭上了眼。
“诶?你——”看到那人不屑一顾的态度,金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前去拽那人,却被常叔拉住。
“东家,他虽然醒了过来,但毕竟伤的重,还需要静养!”
金华不服气地收回手,朝那人的背影挥挥拳头,做个鬼脸,算是报了仇!
常叔见金华连连打着哈欠,知道她肯定没有休息好,便道:“东家,天还早,你再回去休息会儿,我去熬点粥来给他!”
金华听了常叔的话,提足向外走去,一脚都跨出了门槛,又回头恨恨地向常叔吩咐道:“给他熬点儿粗粮稀饭就好了!这种人,不值得对他太好!”
金华回到房间,因为放了心,于是脑袋一挨到枕头,便呼呼进入了梦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懒洋洋地爬起来,胡乱收拾一番,到客房里看到那人仍安静地躺着,便彻底放了心。
心里记挂着?乙的事儿,也没顾得上吃点东西,便匆匆出了门。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提足便要往里面进,却被守门的大汉拦了下来。
“姑娘,你不能进去!”
金华不解,“为什么?”
那大汉打量着金华,眼神暧昧,“这里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您进去怕是不合适吧!”
金华脸上一窘,“我找人!”
“找人也不行!”
金华一咬牙,从袖管里摸出几两碎银子,悄悄递到大汉面前,笑道,“这位大哥,天气冷,你买点儿酒驱驱寒气!”
那大汉一把将金华推开,“我要是让你进去了,立马就得收拾包袱走人!去,去,赶紧走,别搁这儿瞎耽误功夫了!”
金华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闷闷往回走,走着走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掌,嘿嘿一笑,忙加快了步子。
一溜烟跑回红线牵,不由分说,拉着倩娘就往楼上走。
“倩娘,好了吗?!”
金华极不耐烦的抱怨着,她已经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保持了一个时辰,现在腰也酸,腿也酸,肩膀也酸,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