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锦宠溺地看了一眼金华,夹起一颗菜就往嘴里放,边大口咀嚼边笑道:“妹子,你这一开口,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你可知大哥让多少利给你,大哥就得赔多少!”
金华挑眉不服:“您这米价比它处多出快一倍了,还能赔钱?”
再说了,不赚钱的生意,龙锦能做?在南京城百姓的眼中,他可是实打实的恶霸兼奸商!
当然了,这话金华是万万不会说出口的。
龙锦则略显无奈,“妹子有所不知,这米是我从北方千里迢迢运来,光是运费就抵消了大部分的利润!”
金华蹙起眉头,竟然让大哥舍近求远,千里迢迢跑到北方去运粮食,看来中原大旱的事儿多半不是空穴来风。
“听人说中原大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所以粮食供不应求,当真如此?”
龙锦停下筷子,略有所思,“大旱确有其事,但也不至于因此就闹起粮荒。虽然中原没了粮食,可是关中地区,岭南地区的粮食还是十分充裕的。”
金华不解:“既然如此,那米价为什么这么贵?”
“如今世道不好,陆上不太平,走不得陆路,只能用漕运,漕帮便趁机提高了运费,运费增长,这米价自然也就涨上去了!”
“妹子你想,这又是本钱,又是高得离谱的运费,你说到了我这儿,还能剩下多少利润?”
“为何不加多运量?薄利多销,总是有赚头的!”
“运量多有个屁用,价钱这么贵,愿意买的人并不多,卖不出去,什么都是扯淡!”
金华一愣,这好米紧俏,还能卖不出去?
龙锦似是看出了金华的疑惑,接着解释道:“大部分百姓宁可吃陈年旧米,也不愿花多钱买我这好米。顾客少了,可是成本在那儿管着,又不能降低价格。所以我现在是运来一批,砸手里一批!”
金华心里一阵计较,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整个人顿时激动起来。
“大哥,既然这米铺的生意不好做,那你转卖给我如何?”
龙锦显然吃了一惊,“丫头,你这还没喝酒,怎么倒说起醉话来了?这米行又不赚钱,你要它何用?我家大业大,还能顶得住,万一砸你手里,你可是绝对赔不起的!”
金华故作神秘地一笑,“金华知道大哥是替我担心,可是金华既然要买,断不是冲着赔钱去的!”
“大哥知道,你这鬼机灵的,倒是有些做生意的头脑,可是谁没个失算的时候,你可得考虑清楚!如果你有好主意,我看不如你入一股,赚了钱咱们五五分,万一赔了,也不至于你一个人撑不住!”
才不愿意呢!金华可是一向只喜欢吃独食,如果眼睁睁看着一块喷香的点心,被别人分去一半儿,那她绝对会抓狂!
不行,坚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谁都不行,就连大哥也不行!
金华默默留意着龙锦的神色,转而嘻嘻笑道:“大哥,您手头这么多生意,哪里在乎这点儿蝇头小利,您就干脆点儿,直接卖给我得了!”
金华的心思,龙锦看在眼里,忍不住抬指点着金华的鼻子笑嗔道:“你这丫头,好心当成驴肝肺,大哥是替你担心,你倒跟大哥计较开了,得,卖给你就卖给你——”
龙锦顿了顿,又故意凑到金华耳边,挑眉道:“只是这米铺的价值可不低,你能买得起吗?”
金华咧开尽管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尽快给您凑齐!”
龙锦忍不住嗔骂一句,“就你嘴贫!”
多儿站在‘红线牵’门外,翘首望着远处,待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迎面走来,忙回头对大厅里的金华小声嚷嚷道:“来了,来了,买家来了!”
金华目光一滞,默默放下了茶碗,抬眸扫了一眼大厅,不由叹了口气。
买下‘如意米行’需要一大笔钱,金华手里根本没有这么多,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卖掉‘红线牵。’
刚决定卖掉‘红线牵’的时候,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此时眼瞅着买家就要登门,金华的心里却突然失落起来。再怎么说,她经营‘红线牵’这么多年,早就投放了感情在里边儿,这猛然间有了它就要易主的真实感,还真是万分舍不得!
倩娘忙抓住最后的机会,劝道:“东家,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红线牵’一旦出手,可就是人家的了!”
一旁的常叔眉头紧蹙,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旱烟袋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听了倩娘的话,也跟着劝道:“东家,要不再考虑考虑?这‘红线牵’可是你一手开办起来的,你真能舍得卖掉?”
“当然舍不得,可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如今世道这个样子,大家最缺的不是媒人,而是粮食!只要能弄来粮食,那白哗哗的银子自然就会源源不尽的落到我的腰包里!”
倩娘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东家,我看你是魔障了,这赚钱要真能这么容易,那世界上早就没有穷人了!可别到时候钱没赚着,倒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自从金华提出要卖掉‘红线牵’,立刻便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除了大家对‘红线牵’有了感情之外,最重要还是因为大家并不看好金华讲起来就眉飞色舞的粮食生意。
按照倩娘的说法,龙锦那么精明强悍的人,都只有赔的,没有赚的,她一个黄毛丫头,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想赚钱,根本无异于异想天开。
金华刚开始还耐心地跟大家解释,到后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