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停顿了会儿,才喝了口酒,说:“我说过,这回我不在其中。”
老板拿了两瓶啤酒,“晃荡”一声扔在他们面前。
却似乎没有一人注意到他。
金戈喝了口酒,似是在笑,“我倒是想,可是她呢?”说着,一杯酒猛然灌了进去,他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她心里有你。”他大概是装不下去了。
“金戈,人不能活在过去。”他沉吟了会儿,才说:“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也许……也包括感情。谭惜可能曾经让你动心过,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放不下,会不会是你的心理原因?”
金戈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就像一个自小经历过穷困,孤苦的人,长大以后对名利,权势对他们的吸引力要比平常人强得多?”
他依旧沉默着,隔了会儿,他才平静问他:“你以为我愿意承认吗?”承认她心里还有杜承希。
“我说过,只是“也许”而已。”他以为金戈不愿承认他还放不下谭惜。
金戈笑了,定睛看了看他,“逻辑怪。”明明是一句玩笑话,这话过后却是毫无掩饰的落寞。
杜承希抬头看了看他,这表情,他在他脸上只见过一次。
一个别人眼中放浪不羁的高智商人士,有情怀,有情调,其内心却并不像表面展现给人看的那般。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阴鸷,黑暗的角落。很多人都难以想象,自己在一个偶然下看到的那个深夜街头痛哭的一个人,第二天早上会出现在全市租金最高的办公大厦,锐利而冷静的令人难以想象。
也不会有人知道,爽朗,fēng_liú如金戈,曾买张机票连夜赶往纽约,能做的却只是在某个地下酒吧盯着一杯一杯饮下的酒,彻夜不眠。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杜承希一半无奈,一半同情。
金戈听了却笑了,是啊,他能做什么?一切都在谭惜,谭惜不肯放下罢了。“陪我喝酒吧,换烧酒,不醉不归。”金戈笑了笑说。
他皱了皱眉,半带微笑说:“今天不能喝醉。”
“怎么?”
“我送这孩子来的,总不能反倒让她送我回去。”
金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原先的话题,“你不会真的和苏禾“曲径通幽”了吧?”
不过显然,杜承希并不喜欢这个话题,微笑着岔了开来,问道:“你不是从来都不用杯子喝啤酒的?”
金戈一听,先是哑然,而后笑了。
啤酒是喝不醉的,所以等到差不多快到零点,金戈喊着要回去的时候,他也始终没有醉意。
只是目光微醺着,等了片刻才对车里的金戈说:“谭惜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没说完就比金戈挥挥手打断,“没事。”他笑了笑,说:“不过别想劝我松手,你知道我脾气的。”
他笑了,“不撞南墙不回头。”
金戈打了手势就很快开车离开了。
杜承希看了看他,带着点苦笑,在这点上那个女孩儿何尝不是如此。
他正回头,却在回头的一瞬看见灯火明暗中站着的女孩儿。
面馆粗糙的标志灯从头上射下来,寒冷的冬风从侧边吹过来,路过脸颊的发丝稍作停留而后落下,她整个身子都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着,那脸上却是淡淡的微笑。
“怎么自己找来了?站在这里不冷吗?”他皱眉,始终是一脸温和。
女孩儿连忙摇了摇头,讷讷地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因为明暗面明显对比,五官更显的明朗。
她看了一会儿,须臾才意识到什么笑了笑说:“街上都是关了门的店铺,还好这儿有灯光,所以也没找多长时间。
她咬了下唇,脸上带笑,“就要到十二点了。”
“要送你回去吗?”他说着,一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
女生皱了皱眉,小心翼翼说:“十二点教堂会响起新年钟声,想不想去听一听?”
她离得他很近,很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的啤酒味道,他喝酒了?
“好。”他点头答应。
除夕夜的街道像是倏忽缩短了一般,那些黑暗,那些灯光,那些霓虹,被黑暗裹挟着,经过他们来往路段。
街边的法国梧桐脱落了叶片,香樟树依旧四季常青,粗壮的树干散发着清冷的香味。
寒冬将至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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