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霞殿”变成了一个铜墙铁壁的大牢房,千雪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明暗的光线晨昏交替,一日又一日,“飞霞殿”里一切如常,宁静而安详。金珏每天早出晚归,千雪知道整个皇宫正在他手下经历动荡。早朝时辰,他穿起黄袍出去了,千雪知道权力又回到他手中了,可宫人们还是叫他“太上皇”。千雪有些纳闷,难道他没让小皇帝退位?
一日,夏文忠随着金珏出现在了“飞霞殿”里,他还是金珏身边的首席大太监。被千雪困了几个月,他依旧对千雪恭恭敬敬的,语气神情看不出任何怨忿,似乎几个月前的那场宫变,只是千雪的一场幻觉。
夏文忠被金珏救出了,就是说东襄王府已经被抄查过了。她的手下和孝茵母子生死如何,从金珏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只能靠猜测。
夕阳从殿外斜照进来,在殿内投下重重的人影,都是殿下把守的侍卫们的。
千雪踱到殿门口,地上的人影全部动了起来,殿外的侍卫一个个紧张的盯着千雪。
“请东襄王回去歇着吧。”身后的一群太监寸步不离的,生怕千雪跑出去,急忙上前来。
千雪转过身,地上的影子又都恢复了放松的状态。
“站住!”身后的侍卫不知在喝斥谁,侍卫们的影子又开始骚动起来。
千雪又转回身,看到一个年轻的太监站在大殿门口的台阶上,无视侍卫们的喝斥,只是巴巴地看着千雪。
千雪的心一紧,猜到这个太监应该就是她在宫里的耳目。她之前没跟这个人直接接触过,凭感觉,她知道这个人是来向她通风报信的。
“殿下。府里一切安好,杨信将军带兵回南了,三位议政王被太上皇软禁着……”隔着一群虎视眈眈的侍卫,那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求快点向千雪说完事情。
那人才说了几句话,警觉的侍卫就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掐住那人的喉咙,将他按在了地上。
那太监没有反抗,他也没能力反抗。他从地上仰起头,在侍卫的人缝里看着千雪。用目光传递着一个信息:大家都很好,金珏没有要挟你的把柄。
“把他带下去,问出他的同党来!”不知什么时候。金珏已经站在了殿外檐下,看他的冠服,应该是刚下朝回来。
金珏黑沉的面色下,压抑着一场暴风雨,对这个太监的出现。他不知有多愤怒。
正七手八脚把太监押下去的侍卫,忽然一起停下了动作。太监的身体从他们手中软软地栽在地上。透过人缝,千雪看到太监在地上不住地抽着腿,显得很痛苦。
“快!快让他吐出药来!”一个带头的侍卫急中发出一声命令,迅速抓起地上的太监扛在肩上,边跑边用肩刻意颠着太监的胃部。想把他胃里的东西颠出来。
几个侍卫越跑越远,千雪看到带血的呕吐物从太监的嘴里流出来,在“飞霞殿”前流了一地。越往后血越多……
这个太监是活不成了!从他决定来给千雪报信,就没想着活着离开!
金珏应该很沮丧吧,但千雪现在没心思关心他的情绪。她看着殿前一地的呕吐物,腿沉沉地移不开步,胸闷得像要窒息。如果金琰在这里。她肯定会趴在他身上大哭一场,可现在在她跟前的是金珏。
她现在应该在金珏面前装得得意一点。狠狠地挫一下他的锐气,可她一点都得意不起来。
她受够了血腥、死亡,还有恐惧!
金珏从她身边经过,抓起她的手就往殿内拖,千雪的两条腿像铁似的僵硬,差点被他拖倒。
穿过几间殿阁,金珏越走越快,千雪一把甩开他的手,抄起手边小几上的一只白玉杯,砸在金珏身上。
“滚开,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出去!”
白玉杯砸在金珏身上,然后掉在地上碎成了片。金珏踩过碎片,伸出铁爪般的大手,捏住千雪的下巴。
“你不是说要顺从我吗!你让杨信带兵回平阳关,不然我就以叛逃罪斩了他!”
金珏捏住千雪下巴的手青筋突起,千雪在他的手上卯足劲抓了一把,才解救出自己的下巴。
千雪揉着被捏疼的下巴,睨着金珏冷笑,
“你要斩就斩吧,看你上哪抓他回来!”
三大议政王被软禁,就意味着南方诸侯决定跟金珏决裂了。杨信回南是回自己的大本营,金珏想要抓他,就得掀起南北内战。
怪不得金珏最近忙成这样子!南方叛变,上蒙军队入境,是够他头疼的。
金珏眼里的风暴一丝丝泄露出来,在他脸上聚集成暴怒,
“你知不知道,平阳关已经失守了,大齐江山岌岌可危,你南方的十六州就能保得住!”
“嘁!”千雪鄙夷地甩了一下袖子,挑衅地看着金珏眼里的怒意冷笑,
“失守就失守,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天理!你金家治理齐国三百多年,就治理成这副德行!要不是你的权力欲太盛,非要去抢南方的权力,南方诸侯能跟你决裂!”
“我是大齐天子,集所有权力于一身有什么错!”金珏的怒意像暴雨一样倾泻下来,朝千雪咆哮。
千雪不怒反笑,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
“集所有权力于一身!呵呵,好变态的志向呀!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上蒙都设立长老院了,你还想集权于一身!你等着瞧吧,不只南方,连北方半壁江山你都未必能握得住!”
金珏的怒意停留在脸上,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