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回到乡间别墅,费扬古把一颗苍翠的植物交给妻子:“这是你想要的‘花’吗?”
“就是它,谢谢。”
说完,她伸手想要接过来,无奈娇弱的身体却无法承受花盆沉甸甸的重量。
他笑着摇了摇头,把花盆递到坠儿手中,吩咐道:“放到卧室的橱柜上……”
“不,放到阳台上。”看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她解释说,“这种花喜欢太阳,如果长期放在背阴的地方,就只能长叶子。多晒晒太阳,才会开花。”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顿了一下,又问,“开花的话,需要等多长时间?”
“大概一两周……”看样子,她也没有多少把握。
“呵呵,那么,你恐怕看不到它的花了。”
他神神秘秘地笑着,粗壮的手指捏着纤细的茶杯柄,厚实的嘴唇仔细品味着浓郁的茶香。
这回,换成她不解地望着他。
他放下茶杯,双手抚住她的臂膀,微笑着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周派人护送你北上——回我们的家。”
听到他的决定,粉色樱唇抿起,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微笑模样,但是,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欣喜的光彩。
一双魅惑的眼睛深情地凝视她清瘦的脸庞,颇为抱歉地说:“虽然知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已经拖了很久,我怕——夜长梦多。”
她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垂下眼帘,沉默起来。
铁钳样的大手顺着纤细的手臂滑下,直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然后,兴冲冲地说:“我有礼物给你,闭上眼睛。”
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闭上眼睛。接着,感到一只冷冰冰、沉甸甸的铁器被放进了手心。她皱了下眉头,快速睁开双眼——手里多了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枪!
看着这“别出心裁”的礼物,她不禁愣住了,不安地看看他。
他一边帮她合上手掌,握住自己的心意,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北上的路,不一定太平,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而且,这个——还可以避邪。”
“辟邪?”她一头雾水地看看他,又低头看看枪,还是决定交还给他,“这个太危险,我不要……”
“不危险怎么能保护自己,威慑敌人呢?”说着,他有力的大手包上她柔弱的小手,帮她攥紧这非同寻常的礼物,“不用怕,我教你用。”
接下来的时间,他是尽心尽力地教导,然而,她却是魂不守舍地聆听。末了,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不再勉强:“累了吧?先收起来,改天我再教你怎么用。这几天,你的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说罢,他亲切地抱起她,送她回卧房,随后,照例端来一杯温暖芬芳的牛奶。
躺在床上,她心不在焉地把手伸向托盘。不料,手肘一压,托盘倾斜,一杯牛奶全扣到了枕头上,整张床都变得奶香四溢。
“哎呀!”她惊叫一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把那只浸湿的枕头抽到地上,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抱歉地说,“对不起,帮我再倒一杯好吗?”
“乐意效劳。”
他爽快地回答着,端起湿漉漉的托盘和杯子走出门去。不一会儿,又拿来一杯牛奶,重新递到她的手中。
她抿了一小口,稍作沉吟,怯怯地、难为情地说:“哦……想吃牛肉干……”
听她这么说,他忍不住笑道:“真是难得,哈哈……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不怕变胖,烤牛我都可以给你拿来。”
在他戏谑的说笑声里,清秀的脸庞泛起了薄薄的红晕。她羞赧地低下头,不声不响地吮吸着杯中的牛奶。
他快步来到厨房,精心挑选了几块牛肉干,整齐地摆放在雪白的瓷盘中。然后,急匆匆返回卧室。但是,再次推开房门时,却赫然发现,她已经神色安详地酣然入睡。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盘子,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凝视那无忧无虑的睡颜,轻轻拂开半掩娇容的秀发。花瓣一样的朱唇微微绽开,嘴角还沾着丝丝牛奶的乳色印记。阵阵乳香直往鼻孔里钻,撩拨着心上情欲的琴弦。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深吸一口气,贪婪地捕捉自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慢慢将厚实的嘴唇压上娇嫩的樱唇,迷醉地啜饮花间的蜜露。……
当他还沉浸在甜蜜的感官享受中,不能自拔之时,忽然,耳畔传来轻微的叩门声,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您休息了吗?”
被不合时宜的呼唤打断兴致,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门外立刻沉寂下来。他仔细地替妻子掖好被角,走出卧房。漆黑的房间里,只留下她一人,在梦的汪洋中起伏、颠簸。
长久以来,第一次在夜半醒来,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几乎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回到了黑暗的现实,还是依旧停留在永夜的梦境。
四周一片凄冷的宁静,锦缎被褥僵硬地裹在身上,随着呼吸的节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偌大的房间里,除了自己,更无生者的气息。
她颤抖着起身,摸索着下床。还没站稳,光着的脚就触到了一只冰冷潮湿的物体。霎时,心头一紧,身子一软,居然又跌坐回床上。
夜的死寂中,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砰砰声。在时断时续的惊恐呼吸间,慢慢记起,床下有只被牛奶浸透的湿枕头,失常的心率这才逐渐恢复平稳。
深吸一口气,重新聚集起勇气。下床,把那只替罪的枕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