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元带着沐思语在快进入天宗前,在途经的一个小镇上停歇了两日。采购了一批壮硕的老牦牛,外加无数物资,这才牵着软脚马,赶着老牦牛,从一条不为人知的小道进了山。
进山后的路途,越发的难行了起来,到后来,那软脚马是说什么也不肯再驮着沐思语了。万般无奈之下,沐思语只好下马跟着陈旭元一起徒步前行。
而那老牦牛和软脚马就跟能听懂陈旭元的话似的,一直乖乖的尾随在他们的身后。大部分物资都由老牦牛驮着,而软脚马就只负责行进。
到了夜里,还要挨在老牦牛身上取暖入睡。跟它的主人沐思语一模一样。
陈旭元像是对天宗的雪山无比的熟悉,他总能找到适合的避风处,搭起帐篷,然后和沐思语和衣而卧。虽然得了决崖子的内力后,沐思语没有以往那么怕冷,可是也不知为何,每天睡前自己都是独自躺在角落,可是醒来时又不知在何时紧紧的靠在陈旭元的身旁。
对此,陈旭元什么也不说,沐思语也没什么尴尬的,反正在这荒野之中,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二人走了足足十来日,才终于定在了一座巍峨的雪山前。陈旭元寻了一处隐蔽的洞穴,两个人和老牦牛、软脚马便一同住了下来。
每天陈旭元都要出去好几个时辰,理由自然又是寻找灵感。而沐思语就过起了山顶洞人的原始生活。
好在陈旭元每天回来时,都能带回不少柴火,供他们取暖。随身带的干粮也够他们在这里吃上个把月。偶尔陈旭元回来时还会带只野兔、野鸟什么的。给沐思语解解馋。
有着无数伴,沐思语居然也能安静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直到他们停下脚步的第七日,太阳都落了山,沐思语也没有等到早就该回来的陈旭元。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有些担忧了起来,忍着冻意批着毛茸茸的大氅,沐思语跑到了洞外左右张望。
突然,她被那洞外的漆黑夜色吸引去了全部的神思。空气清冷的让人觉得寒凉。可也瞬间脑中一片清明。四下除了皑皑的白雪,就是漆黑的不见五指的夜色。天空中的星辰,明亮的有些耀眼,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天幕。
她不知不觉的就想起来那一年与唐逸白来雪山寻找紫瓣,夜色也是这样的漆黑,星辰也是这般的迷人。
那时候的她,以为只要找到了紫瓣,为唐逸白解了毒,他们就可以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那时候的她。虽然为着能不能找到紫瓣而忧虑。可却能安心的窝在唐逸白怀中沉睡。
以为那一次。是他们苦难的结束,却不想竟然一步步走到了这般田地。明明心中牵挂的要命,一想起来就会疼痛难忍。可是,却再也不能。再也不能面对他。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们之间的纠缠离合,是不是天上那些不知是否存在的真神们玩弄的一笔?就像是陈旭元笔下的那些角色,他让他们生,他们便生,他让他们死,他们便死?
在这万籁俱静的夜幕星海之下,沐思语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如此的渺小。她的穿越,她与他们的相识,是不是早就在别人的笔下注定?
眼泪不知在何时已经不经意的滚落,掉落在雪地上,融化成一个个小小的冰洞,一点点,像是烫出的一个个印迹。
唐逸白,我好想你,想你的怀抱和你的温暖。此时的你在做着什么?是不是也如我一般望着浩瀚的星辰,感叹着我们这不受控制的命运?
沐思语无声的流着眼泪,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心中的那抹伤痛,却从未减轻过。再重的伤痕,也终有愈合的那一日,为何心上的这一道,非但没有一丝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突然沐思语警觉了起来,她听到了身后一声接一声重重的喘息。第一反应是来了什么野兽?沐思语手中的银针已经下意识的捏在了指尖。身上的汗毛也因为惊恐全都竖了起来。
她不敢猛的回头,因为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面说如果遇到了野狼,一定不能轻易的回头,因为一回头,等待自己的就是饿狼的獠牙袭上自己的脖颈。
可是那越来越近的喘息声,让她又无法不回头去看。难道就傻呆呆的坐以待毙?
沐思语轻微的移动着身子,一点点的转动,终于她看清了身后的境况。这一眼,让她从刚才的惊恐中抽离了出来,可是接下来,她就陷入了更大的惊恐。
在她的身后,竟是一身是血的陈旭元。陈旭元踉跄着脚步,重重的喘息着,一步步向她走近。
沐思语急切的快步上前想要扶住他,他却终于支撑不住,狠狠的摔进了雪堆中。
沐思语来不及多想,一把扶起了陈旭元就将他拖进了山洞中。洞中的老牦牛和软脚马本已经睡着,这时也惊醒了过来,有些不安的踏动着蹄子。
沐思语将陈旭元放在厚实的毛皮褥子上,忙给他把脉。还好,还好,尚未伤及经脉。再检查了一下陈旭元身体,也并无外伤。看来是中了极重的内伤,那些血估计都是从口鼻而出,染满了全身。
沐思语急施数针,封住了陈旭元的几大要穴。又忙往他的口中塞了几颗药丸,陈旭元这才幽幽的醒了过来。
他才刚醒,就急急的对沐思语说道:“快去把门口的血迹清理掉,不然晚上会招来野兽。我此刻身不能动,怕你无法应对。”
沐思语瞪了他一眼道:“你都成这副样子了,还担心这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