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苏音玫,叶重山心怀大畅,再度开启了通玄镜,这次却是连向了远在永丰城的叶青。
接到苏家遭受进攻的消息后,围在永丰城外的苏家大军组织了一次强袭,似乎是准备在开拔之前强行将永丰城拿下。猜到敌军会有所行动的叶青先行通知了安和丞,这位安家家主也明白这是最艰难的一刻,将城内所有的修士都派上前线。一夜过后,城里城外死伤惨重,苏家的军队撤走了大半,总算缓解了永丰城的城防压力。
尽管城外的军队少了很多,可安家城内的力量也同样被削弱了不少,无法突围出去,就形成了现在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的对峙局面。苏家军队士气衰竭,短期内无法再行进攻,只能围在城外,准备靠着拖时间耗到永丰城无法继续支撑的一刻。城内氛围更加惨淡,安家算到了会遭遇围城,因此囤积了大量粮食,暂时没有饥饿之虞,但苏家却通过投毒污染了进入城内的地下水脉,城内用水紧缺,只能靠修士们举行降雨仪式来勉强维持生存。
每日到了下午对流最强的时候,城内的修士就开始跳大神求雨,城外的修士也准备好法宝破坏求雨仪式。城内的百姓们只能端着锅碗瓢盆在门外等着,能接上一点水就是一点。到处都是怨声载道,只盼这场战争能够快点结束。
几乎每一天,安和丞都会来追问援军的动向,叶青也希望西北军在苏家战场上的推进速度能更快一些,可西北军已经是放弃了大部队,靠速度最快的轻骑兵配合卢云峻的个人实力强行攻城,距离抵达苏家主城城下、真正威胁到风水道门还有大半的路程。
这天叶青照例在通玄镜前等着前线的消息,可镜面上波纹粼粼,出现的却是她那个渣爹叶重山的模样。
“爹?”叶青顿时就傻眼了,对方这是来做什么?兴师问罪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你治下不力,让西北军擅离职守,私自进攻苏家领地,破坏玄真门与风水道门之间的盟友关系,陷叶家于不仁不义之地,该当何罪?既已知道西北军叛乱,却欺上瞒下,未能及时告知本家,又该当何罪?”叶重山一开口,便是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训斥,听得叶青是心底阵阵发寒,险些乱了阵脚。
可定了定心神,叶青很快又恢复过来。如果叶家需要维持与苏家的盟友关系,那么此刻单纯是训斥叶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将西北军收回手中才是关键,而此刻能联系上西北军的却只有叶青,因此叶重山才会找上门来,就算她这个渣爹对她再不忿,局势也依然掌控在叶青手中。此时如此凶横,不过是仗着父权威严,想要叶青乖乖听令罢了。
只是她叶青早已不是过去那个避祸怕事的软包子,捋了捋鬓角的发丝,叶青不卑不亢地正色道,“西北军并非擅离职守,而是履行职责,护主心切。我陪母亲回安家省亲,不想遭遇苏家围城,无法返回西北。恰好大苍山峡谷发生坍塌,西北军也无法赶来将母亲与我救出,只能通过攻敌之必救,逼迫苏家撤军,以保得我们母女平安。还请父亲莫要责怪。”
这种扯淡借口,叶重山自然不会相信,不过对叶青维护西北军的举措还是心中赞许。要是叶青将责任推卸到西北军身上,坐实卢云峻不听指挥、私自调兵的罪名,导致西北军假戏真做,占据东北六省,拥兵自重,独立成为一个新的势力,叶重山绝对会放弃这个没有大局观的女儿。然而表面上,叶重山依旧横眉冷竖,“既然是无意间被卷入风水道门与符箓派之间的争端,为何不告知本家,由本家出面调停?”
叶青心道你当你女儿是傻的吗?且不说苏家在叶家本家必定设有眼线,要是被苏氏母女知道了她和她娘身处险境,肯定会叫人想办法弄死她们。再者叶青可不是单纯只想保住安家,苏家的东北六省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所在。只是她拿不准叶重山的态度,要是她实话实说,叶重山只会当她不懂事吧?想想她这个渣爹屡次轻信苏氏母女,害得她和母亲流落西北,想必只会将她的说辞当成无稽之谈。要想让叶重山认可她的做法,必须以利益打动对方才行。
稍微思考片刻,叶青便组织起了一番说辞,“女儿以为,苏家进攻安家,必定是倾风水道门全派之力,后方必定空虚。此时若叶家能出兵进攻苏家,苏家无力回防,叶家便可从这场战争中获得巨大的利益。然而叶家与苏家乃盟友关系,轻易不可出兵,女儿和母亲深陷永丰城之围,恰好给了叶家一个出兵的合理借口。此乃天赐良机,不可错失,若是通报本家,一方面苏家渗透进入本家的势力必定会出声反对,拖延时间,直到叶家贻误最佳进攻机会为止,另一方面,隔墙有耳,苏家若是知道了叶家准备进攻,则会有所准备,让叶家军队举步维艰。况且胜负乃兵家常事,此时进攻苏家虽是最佳选择,却仍有失败的可能。若是以叶家名义出兵,失败了,便是孤立无援的境地,可若是以女儿的名义出兵,失败了只需将罪责推到女儿身上,便可保全叶家。依女儿所见,擅自调兵,不通知本家,才是为本家争取最大利益的做法。”
“很好!”望着镜子里才是豆蔻年华的女儿侃侃而谈,叶重山仿佛在对方身上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不由得老怀大慰。这才是他叶重山的种!只是心下激赏,叶重山却依旧冷面冷语,“这可是你说的,责任都在你的身上!苏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