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此人具有卢家后人这等尴尬身份,却寄养在叶家外门,必不会受人待见,吃穿用度故意克扣,门派月俸缺斤少两,恐怕都是家常便饭,叶家也不可能传授对方什么厉害的法门,或者赠予什么法宝。那么这等强大的实力,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此事恐怕大有蹊跷。
想到这里,苏靖平不由得喟然长叹,“你当初趁着妍儿受伤的功夫,找个由头叫人弄死他,如今可是省事多了。”
只是当初就连他也没有想过要对此人赶尽杀绝。区区一个叶家外门弟子,确实也不值得他如此费心。
“女儿倒是找人下手了,可那安氏仗着叶家主母的身份,强行将人救下,也不知跟我夫君吹了什么枕头风,竟然让我夫君回心转意,将此人流放至西北充军。女儿想着西北乃贫瘠之地,这人就算是这样废了,以后也兴不起什么大风浪,哪知……”苏音玫越说越委屈,几乎要落下泪来。
那边苏靖平却是听得差点没被活活气死。兴不起什么大风浪?此人现在可是一日攻陷一城,还嚣张地在攻城前通知他们,分明就是在羞辱苏家!可偏偏苏家的主力全在安家地界上,一时间还真拿这乖张跋扈的小子没办法!心中愤恨,苏靖平表面上却是一片和蔼可亲,“女儿啊,你该知道这人再怎么不受宠,也终究是叶家的外门弟子,我们苏家贸然出手,难免有着插手叶家内务的嫌疑。此事你得先和你夫君说说,探下他的口风,知道叶家什么态度了,我们才好下手。”
苏音玫听着自家父亲的说法,也不知是该担忧还是该欣喜,喜的是父亲并没有对她们母女两个不管不顾,忧的是风水道门从不看叶家脸色行事,她也说不好父亲这是准备帮忙了,还是只是在说场面话,可她还是咬了咬牙,福了福身子,谦恭道,“谨遵父亲大人吩咐。”
“这人好歹也是个筑基期修士了,没那么容易解决。而且这次我们必定要斩草除根,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音玫,你跟爹爹交代一下,这人到底有什么能力,又有什么弱点?”既然苏音玫识得此人,苏靖平也正好打探下敌情。以水镜所见,这人出招没什么章法可言,纯靠身深厚功力硬拼,可难保对方不会留有几张底牌,还是先了解了解为妙。
这卢云峻算是安慧雅的人,苏音玫从一开始就将其列入警惕范围内,自然是托人打探过具体情况的。可这不受人待见的外门弟子一穷二白的,确实没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思来想去,苏音玫也只想到一点值得说的,“女儿在叶家打探过此人情况。他倒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只是听说有个古怪的毛病,也不知是真是假——此人见不得火。”
“见不得火?具体何解?”苏靖平眼睛一眯,卢家毁于大火的事他也听闻过,怕不是在那时候留下了阴影,形成了心魔吧?
卢云峻怕火的事情,在玄真门的外门弟子间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虽然苏音玫并未特意叮嘱,但那日刑堂的人想着此子横竖是个死人了,难免有些嘲弄羞辱,据说是以火光戏弄,竟能叫对方瑟瑟发抖,不住求饶。苏音玫并未亲眼所见,想来这些下人也没必要说谎,便直言道,“此人见火必定方寸大乱,恐慌莫名,若是利用得当,或许可以出奇制胜!”
“好!”苏靖平大喜,这下子他可算找着收拾卢云峻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