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叶青就觉得周围的灵气仿佛都被瞬间凝固了一般,接着又像是被那人燥乱的心绪所扰动,如同雪崩似的尽数坍塌。种种难以遏制的暴虐气息在房间内乱窜着,窗边那人双拳握紧,面容冷峻,好像在竭力压制近乎决堤的情绪。几个呼吸过后,对方才稍微平静了一些,嘴唇颤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惨遭狂乱的灵气冲刷的叶青却已是背后冷汗直流。这句话她问的确实有些唐突了,被夺舍一事寻常人肯定不敢轻易开口,一方面被人占了身子是奇耻大辱,另一方面也是容易引来仇家。谁知道另一个灵魂生前究竟惹了多少事?而且能在兵解之后神识尚存的,多半是元婴以上的强者,其仇家根本不是最高实力不超金丹的下界之人能够对抗的。

话说回来,她表哥一念之间便能让天地灵气为之颤动,这种气场也不像是一般筑基期修士能有的吧?

夺舍一事,究竟是九玄老祖压制住了卢云峻原本的意志,还是卢云峻反过来吞噬了九玄老祖的残魂,看这样子,倒是让叶青有些拿不准了。

倘若是后者,或许她说服表哥强行压制住九玄老祖、不让对方现身就更有希望了。

叶青正琢磨着该怎么说服对方相信让九玄老祖永远沉睡下去对双方都有利,却听见对方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那场大火过后,他便存在了。若不是他,我也无法凭借重伤之躯,逃到安家领地上。之后见到火光,他便会苏醒,做些非我所愿的事。”

这话说的极为含蓄,想想九玄老祖的乖张行径,以玩弄他人为乐趣,将人活活折磨致死不在话下,也不知换了常人该如何忍受这些。可叶青听对方的说法,却又觉得表哥对九玄老祖的态度也是极为复杂,感激九玄老祖的救命之恩,但又不愿将躯体交给对方,或许这才是对方这么多年都无法彻底压制住九玄老祖的原因吧。

只不过叶青原本还以为会听到怎样惊心动魄的神识之争,没想到却被对方这样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带过了,不免有些失望,甚至还有点怀疑,她表哥知道试图夺舍的究竟是谁吗?

“那个……他,你一般怎么称呼?”叶青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对方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审视她是否值得信任,而没有答话。t

叶青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今天的表现或许是在不断试探对方的底线,而她表哥也确实没有理由信任她。

她是什么人,值得对方将最深的秘密都和盘托出?

然而对方望着她的眼神里,却有一种复杂难明的意味。仿佛只一瞬间,那双透亮的浅色眸子里就有无数念头闪过,像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说出心底深藏的隐秘。可浓密的睫毛稍微抖动了一下,便掩去了目光中流露出的所有情绪,好像是顾虑重重,不敢多说一个字。

换成是她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也会如此吧?

与另一个灵魂共存一体,经常被夺去身体的控制权,做下种种令人憎恶之事,还要被迫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对于一个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甚至从小到大连个同伴都没有的人而言,茫然、畏惧、自我厌恶,该是常有的情绪。承担着这样的重压,精神饱受煎熬,换成是谁,都会希望能够向他人吐露心声,哪怕多一个人分担压力也好,可一旦信错了人,贸然授人以柄,便可能要万劫不复。

叶青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试图打探九玄老祖的秘密的人。

而卢云峻能够存活至今,未被人发现体内藏有返虚期修士的残魂,足以看出对方心思缜密,不是冲动行事之人。

明白这个问题太过为难对方,叶青扭过头,避开那人的目光,“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顺口那么一问。”

然而沉默良久,对方却缓缓开口,仿佛每个字都重达万钧,“他说,他叫九玄。”

这回反而轮到叶青被吓了一跳,九玄老祖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上界修士了,这么轻易就告知她真相,反倒让她感觉有些心虚了。偷偷瞥了眼对方的神色,眉宇间的那份凝重与审慎,更让叶青感到受之有愧,结结巴巴地问道,“为、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是说……我们毕竟才见过两次面……”

对方却是面色平静,仿佛做出决定后便不会再质疑本心。将目光移向窗外雪落乌檐的景致,那人的语气冷冷清清,“冯翼在我手中,算是握有你的一个把柄,而你却什么都没有。你我合作,必然令你忧虑丛生,试图从我这里掠走冯翼。”

叶青干笑一声,她之前确实有考虑过收买许大棒槌暗中干掉冯翼,以解决她的心腹之患,可见许大棒槌那副宁死不肯踏入九玄老祖坐镇的营寨一步的模样,就暂且搁置了。没想到她这点小心思全被对方洞察了。

“现在我授你以柄,以后你便不要想着冯翼,也不用再顾虑九玄,安心完成我们的约定即可。”对方稍微侧过身,将她的窘态瞧了个正着,“如此这般,我们的同盟才算牢固。”

叶青咬着嘴唇,发现对方这番话心思极深。卢云峻握有冯翼,和她知道九玄老祖的秘密,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对方所掌控的把柄,在叶青彻底将总督府对西北的控制巩固稳定了以后,就没什么效果了。考虑到她所策划之事——借风水道门进攻符箓派之机吞并卢家领地、借机削弱苏家,说不定很快她就会被本家调离西北,那


状态提示:第26章 联手抗敌--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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