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钟妈妈没有冲钟天发火,她打电话问她:“你和高远最近还好吗?”
“怎么了?”钟天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有个女人来我这儿,说是高远的未婚妻,究竟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拆散你们吧。你
听我说,对这种女人,千万别心软,免得像我过去……”
“妈,她说得没错。这件事我应该一早跟你说的,我和高远分手了。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但
是并不合适,就像您说的,齐大非偶。”钟天打断妈妈的话。
“那么,你们…..”
“我们已经不可能,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的未婚妻可能是怕我会后悔,会缠着高
远不放,所以才找你的。她大可放心,我不会觊觎自己放手的东西。”
钟天挂上电话的时候,心里仿佛注满水银,沉沉地逼得她站立不稳,慢慢俯下身,跪坐在地
上。是的,她和高远不可能在一起,他们不合适,她愿意放手。
前一天,高云山和赵玉霞又来找她了,但是没有前两次的威严和傲慢,而是低声下气地求她
,求她离开高远。这一次,只有她的离开才能换来高氏的安稳。钟天在和他们会面之间,听
到单位内部有人传南桥的事,意思是这个项目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搁置。这种事情在政府看来
,是很正常的,有时是资金不到位,有时是规划不合理,再或者上级部门不认同等等。但是
,对于高氏,这确实晴天霹雳。
作为高氏的主人。他们的消息来得更快。很多买南岸房子的人都是看重南桥建成后,这里各
方面的环境可以和老城区相媲美才会投资的。如果,南桥项目泡汤,会直接影响城南的房价
。房子这个东西,都是买涨不买跌,你越是跌价,越没有人买。关键是,南岸小区还没完全
开盘,剩下的三期和四期工程还需要钱。房子卖不出去,资金回不了笼。资金链就会断。这
样,不但高氏房地产公司,就连高氏汽车销售公司都可能受到牵连。也就是说。高云山半辈
子的心血会毁于一旦。
看着双鬓斑白,硬气无存的老人,钟天最后说:“你们给我一点时间,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
复。”
在高云山心中,高氏等于是他另一个孩子。他付出幸福付出所有的孩子。钟天怎么舍得让高
远为难,让高远为了她再一次杀了高云山的孩子,他最后的希望。高氏现在需要的是钱,而
这只有陈氏才能帮。陈氏提出的条件就是两家联姻,这样他们就是一家人,陈氏的钱也就不
会是便宜了外人。在商言商。谁都不会向别人献上免费的午餐。高云山说,联姻的事还没有
让高远知道,他希望是钟天先退出。
钟天假装没有发生和高云纱见过面。还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还享受着高远的宠爱。她也
是个贪心的女人,舍不得放弃已经到手的幸福。她想,就再骗自己一个星期好了,一个星期
后她一定离开高远。永不回头。
南桥搁置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a市的大小角落,大家关于高氏开发的南岸小区热议不断。没有
买的。洋洋得意,当初幸好没下手,否则现在资产缩水不少。买了房的人,则整日垂头丧气
,骂高氏是奸商,骗取他们的血汗钱。本来要开盘的南岸三期也只好按兵不动,反正开盘也
无人问津。更糟糕的是,已经买房的部分客户甚至要求退房,他们宁愿交百分之十的违约金
,也要退房。因为,外面不少人传,南桥的事估计得泡汤,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会建起,
城南的房子将来一文不值。对于退房的客户,售楼部只有暂时安抚,说等到高总回来一定给
答复。
高远的手机关机,钟天敲开云阁的门,他正好一个人喝着闷酒。印象中,他很少这么灌自己
,钟天心疼地抱着他,拿开他手中的酒瓶。他如同一个找到母亲温暖怀抱的孩子,紧紧抓着
钟天的衣服,缓缓地说:“我用尽所以的力量想要办好一件事,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我想向
父亲证明我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让高氏更强大,我可以在商场上独当一面。我想趁着南岸全面
完工的时候,趁着他为我骄傲的时候,向他提出娶你进门。可是,现在我不但毁了高氏,毁
了父亲的心血,我还让你不开心,让你难过。”
突然,高远捡起地上的酒瓶,狠狠地朝对面的墙砸过去,顿时碎片四溅,他如同绝望的野兽
,撕扯自己的头发,狂吼着:“啊,啊……”
这般撕心裂肺地叫喊让钟天痛地无法呼吸,她紧紧搂着他的腰,摁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伤害
自己。她哭着求他:“高远,你别这样,别这样,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怎么解决?高氏所有的钱都投入南岸了,汽车销售公司的业绩也大不如以前,那什么去填补
这个窟窿。房地产最怕的就是资金链断。还有那么多要退房的,等着要钱的,他们把我办公
室的电话都快打爆了,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让这些无
休止的烦恼远离我。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是不是?”高远眼睛布满血丝,面容狰狞扭曲,
嗓音饱含消沉无助。
“高远,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