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道:“谢谢官爷。可是……”他看着我,我又说过来,还未寻到他,可身上已经没了银两。官爷若可否介绍个地方,我也好谋个生计,再慢慢找我哥哥?”
黄衙头听了,沉吟了半天,对掌柜说道:“你这里可还缺人手?”掌柜的忙摇手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客人,我不缺人。”黄衙头听了,又低了头沉吟,掌柜的突然说:“我上次看你们家娘子生了儿子,店里似乎缺个人手,这姑娘人也伶俐,你们不如留下她。”我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恳求道:“官爷,若是这样,求你留下我吧。”
黄衙头沉吟了许久,苦笑道:“姑娘,我这家里我做不了主。”掌柜笑着对我说:“他家里娘子是条母大虫……”我心里叹了口气,软声道:“官爷,你若为难,就帮我问问你夫人可否愿意。我……我实在是没了法子……,有吃有住便好,寻到了我哥哥,我便走了。”掌柜的听了,就说道:“黄爷,你便问问你娘子也无妨,吃三顿饭也花不了多少钱,你家又大,平白得了一个杂役,你家娘子肯定愿意。”
黄衙头仍是沉吟了许久,终于一拍桌子道:“我去问问我家娘子,明日再来回你。”我见事有盘桓余地,心中欢喜,连连道谢。坐回桌去,拔了双新箸子,将剩下的面一口一口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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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小二便端了洗脸水来砸我的门,我睡眼惺松的出来,他将洗脸水一放,指了指楼梯口,说道:“黄头来找你了,快下去。”我一听,连忙简单梳洗了一下,匆匆下楼去。果然黄衙头坐在正中,见到我就叫道:“我家娘子说叫你去给她见见,若是见得好,便留下你。要是我娘子不中意,我可就没办法了。”我听了大喜过望,连忙上楼收拾了行李,拉了马,跟着黄衙头去他家的铺子。
一路上,黄衙头见我拉着的黑马,不停地说:“你这马可真俊……”我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心里想黑马帮帮主儿子挑的马,自然是好马。走了许久,黄衙头停下来,说:“到了。”我定眼一看,眼前热气腾腾,原来是个包子铺,旁边还有半间屋子,有几位客人在里面喝着豆腐脑吃着包子。笼屉后面,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脸倒还清秀,可身子略胖,背上还背了一个几个月的婴儿,店里还跑着一大一小两个丫头。
我听到黄衙头叫那妇人说:“娘子,我将那姑娘带来了。”那妇人只顾着给客人拿包子馒头,没搭理他。黄衙头有些尴尬,朝我嘿嘿笑了笑。我没顾得上理他,转了身瞧着对面,果然是一座半旧的小院子,大门紧闭,院里一棵大树伸出头来,院门口站了两个拿刀的衙役,也不知里面有几个看管的衙役。我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只瞧着那门,明知道它不会打开,却傻傻地盯着看。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说:“你瞧什么?”我一转头,原来就是那个胖妇人。我连忙低了头,对她福了一福,说:“夫人。”她大笑,对着旁边的人说:“这姑娘还文绉绉的,叫我夫人。”我知道她平日里都是和贩夫走卒打交道,少有人这样称呼她,只微微笑不说话。店里大点的丫头听到这妇人说话,跑过来对我说:“你讲话好听,你可认识那门上的字?”说着把手一指,我顺着她的手看去,正是对面小院的门上,贴了八个大字。
我心中痛楚,转回头,低声说:“我认识。”大丫头问:“那写了什么?”我咬了咬唇道:“那上面写着“内有重犯,闲人勿近”。”大丫头听了拍着手说:“你说的对,上次有个人也是这样说的。”说着转身对那妇人说:“阿娘,这个姐姐会识字。”夫人点了点头,对大丫头说:“找妹妹玩去……”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大声对我说:“我这里包你吃住,晚上同我那两个丫头一起睡,饭菜洗衣用不着你,你白日里帮我卖包子,招呼客人,可没工钱。晚上再教教我这两个丫头读书写字,怎么样,干不干?”
我听了欢喜,无不应承。倒是黄衙头叫道:“娘子,两个丫头学写什么字?学些针线活缝缝补补就好了。”那妇上上前一把揪了他的耳朵说:“丫头怎么就不能学写字,我让我家丫头学写字,也好日后遇上个比你强一万倍的贵人,省得像我一样在这里卖包子。”我见这个黄衙头昨日处理那两个醉汉,爽快利索,毫不手软,可现在被自己夫人揪了耳朵,却动弹不得,果然是“恶”人总有“恶”来磨。他哭丧着脸说:“我好歹是个自由身,总比对门那个贵人好吧?”我听了不由自主又望着对院。那妇人笑道:“贵人做了囚犯也是独门独院的,你要是犯了错,不知道丢在死牢哪个犄角旮旯里呢。”店里的众人大声哄笑,有人叫道:“黄大娘,你招了这么一个标致的姑娘在家里,就不怕黄头心痒?”黄大娘大笑道:“你瞧这姑娘斯文的样子,能看得上我们家老黄这窝囊样?”说完,揪着黄衙头耳朵的手又紧了紧,笑道:“你倒是给我老实点,不过我料你也不敢。”
我耳朵里听着他们谑笑打闹,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对院。衡俨,衡俨,我就在这里,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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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便住在了黄衙头的家里,除了卖包子招呼客人,闲了便在店里教大妞二妞学字。我自己幼时跟父亲学的是老庄的道理,现在也只能教她们念念《道德》启蒙。这两个丫头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