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院里的下人已经陆续恢复工作,此时在卧房里侍候的都是贴身之人,除了受伤比较重的如意还要多养几天,房里倒是站得满满的。
“哼,她现在是有恃无恐,不要让本宫抓到她的马脚,否则任她再伶牙俐齿,本宫也要办了她!”话是这么说,但她十分清楚那块龙佩是个大麻烦,只要有它在,基本上是动不了凌云的。
宁玉显然也十分懂这个道理,但事关公主颜面,她也不挑明,反而道:“姑母,与其等她自己露马脚,不如从其他方面让她不痛快,她不是说要赖在丞相府不走吗,我们想办法让她主动走,而且人生气的时候最容易出错了。”
宁氏被宁玉一提醒,立即有了主意,她冷笑道:“恐怕她现在已经不痛快了,哼,你表哥已经三天没有进她的房了,今日出府恐怕就是回娘家诉苦的,只是这样她都忍受不了,离开还不是迟早的事。”说到这里,宁氏便想到自己被君老丞相冷落的二十几年是如何过来的,这么一想,罪魁祸首正是凌云的母亲,更是恨不得生吃其肉。
“姑母打算怎么做?”宁玉顿时喜上眉梢,本以为君牧野对凌云是死心塌地的,没想到只是这么几日时间,他便腻了。想来男人都是贪个新鲜,这么说她还是大有希望的,听宁氏的话意,定然是有办法让她快点走。
宁氏眼光一扫,示意房内诸人退下,这才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与宁玉听,不料宁玉坚决反对:“姑母,其他的我没意见,只是要让别的女人靠近表哥,我不同意,表哥只能是我的,姓凌的已经是个例外,我绝不同意他再有其他女人!”
宁氏横眉怒竖:“臭丫头,你死心眼不是,你表哥再好那也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他配不上你!再说了,你就算想要他,等把凌小贱人赶走,她身边的其他女人还不是任你捏扁搓圆,到时你若实在不想见到她们,直接赐杯毒酒就是,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
听到君牧野被骂,宁玉心里很不舒服,但骂他的人是自己的姑母,又不能发作,只得劝道:“姑母,表哥在您跟前也二十几年了,即便他不是您亲生的,也叫了您那么多年的母亲,日后如果我嫁给他,咱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您何必再介意他的出身呢?再说母后和皇兄都不知道这事,我想您还是注意点,咱们宁家可是还要靠表哥呢,万一表哥伤了心,吃亏的还是咱们宁家!”
宁氏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只要一想到君牧野可能是君擎天和某个女人的私生子她就无法忍受,听了宁玉这一通劝,她也决定收敛一些,至于到底要不要君牧野做她的侄女婿,还要另说。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如何让凌云赶快滚出君府,失了君府的庇护,那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别人可不认识先皇的龙佩。
姑侄俩在房里谋划了半日,之后又派人出去安排了一番,丞相府的一场暗战再次打响了。
在上将军府用过午饭,凌云就回来了,按规矩去向宁氏问安,同样是不见,凌云心安理得地回了随云居。
她让李龙派人去外院看看君牧野是否回府,若是回府就来禀报于她,李龙领命而去。
在君牧野的概念里从来没有“家”这个字,丞相府只是养育他的地方,是个安置他的牢笼,是个需要他回报的地方。如果没有必要,他宁愿待在宫里处理公务,凌云嫁过来时他曾试着开始改变这种习惯,但是现在又决定恢复这一切。
天色渐暗,他走出御书房,心情微微放松。天气渐暖,田里的庄稼长势良好,今年的收成应当不差,再加上前些日子他高压之下让百官想出了一些应对百姓暴动的方案,如今已经开始实施,接下来只要帮助百姓度过下面这几个月的艰难日子,这场饥荒很快就会过去。
在门口碰到皇帝身边的卓公公,他道:“卓公公如何在此,可是在等本相?”
卓公公笑眯眯地朝他行了礼,恭敬道:“奴才来传陛下口谕的,陛下说这几日天好,想请丞相大人安排一下外出踏青一事。”
君牧野微微皱眉,这才想起年前皇帝曾提出要去离宫过年他没同意,便转而被答应与宣妃外出踏青一事,见卓公公等着他回复,想了想决定先拖延几日。于是,他道:“请公公转告陛下,此事本相记下了,等过几日确定天气真的暖和起来了,本相定为陛下安排。”
卓公公认真记下,告了退转身去暖香殿把君牧野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皇帝听。皇帝没有听到君牧野的痛快话有些不悦,但想到外面尚是天寒地冻,连草都还没发芽,踏青也没个意思,便也决定等上些时日。
君牧野稍稍好转的心情被皇帝破坏殆尽,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出了宫门已经黄昏,赵同扶着他上了马车,驶回丞相府。
刚下车,君牧野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碧荷,碧荷对他屈膝道:“见过大人,奴婢奉大公主之命请大人前去荣福堂用晚膳。”
君牧野本欲拒绝,但想到白日太**里的人曾向他打探过宁玉的情况,想到这三日他早出晚归不曾去看过她,情理上实在说不过去,便答应了下来:“带路吧。”他淡淡地道,回头叮嘱赵同先去用饭,晚会儿再去书房伺候。
赵同目送君牧野离开,抬脚向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半道却被人拦了去路,他猛地抬头,见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因为天黑看不清面容,但身上穿的却是护院的服饰,便不动声色地望着他。对方一抱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