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野的脑中却又一次浮现那本大红的册子,再听到凌云的话却是一动不动,只当自己的猜测成了真,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悲伤和失望,看向凌云的眼神也渐渐失了温度。t/不过,面对凌云的催促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沉默着当先上了马车。
因为君牧野的表情一贯淡然无波,凌云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向管家示意了一下便出发了。
马车从内门处直接通向大门,梅香、梅雁、秦嬷嬷和奶娘四人跟在两旁,后面随着一队护卫,方向却并没有直通上将军府而是往闹市的方向行去。
车内一片静默,君牧野淡漠地看向窗外,凌云也从另一边的窗口向外张望,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凌云和君牧野已经出发的消息很快就被宁氏得知了,又听说太后专门给君牧野放了假,心口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最后袍袖一甩,朝下人喝道:“摆驾,本宫要入宫见太后。”
太后的慈安宫里,王公公已经来回了旨,荣贵妃坐在下首陪着太后说话:“太后真是菩萨心肠,想来丞相大人和夫人一定会感念您的恩德。”
太后眯眼笑道:“哀家倒也不指望他们多感激哀家,只希望这位丞相夫人能够好好辅佐丞相,皇帝哀家是没有办法了,荣妃啊,你可要好好教导小皇子啊!”
荣贵妃装作没有听出太后话中的深意,含笑温柔道:“小皇子年幼,正是调皮的时候,臣妾会尽心的。”
太后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大公主宁玉的贴身宫女碧荷哭着跑了进来,“噗通”跪倒在地,朝太后哭诉道:“太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大公主已经绝食两天一夜了,若是再不用膳,可就不好了……”
太后和荣贵妃闻言大惊失色,荣贵妃连忙站起身,看向太后。太后面色动容,对于自己这位不像话的女儿,她一向是宠溺多于责备。前日皇帝从丞相府观礼回来,二话不说就把宁玉关了起来,说是要她面壁思过三日。她本想阻拦,可当看到皇帝面上的阴翳和愤怒时,她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只私下向荣贵妃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知道皇帝这是在迁怒。因此她想着让皇帝消消气儿也好,反正宁玉也不会受什么苦,哪里想到那丫头如此倔强,宁愿不吃不喝也想出来。一开始她还想着如此也算给宁玉一个小教训,让她不要有事没事就往丞相府跑,更不要与宁氏来往过密,她对于自己的那位小姑子可是早有领教,所以很少主动召见她。至于宁玉饿个一两顿也就屈服了,谁成想她竟坚持到现在,这可要受多大的折磨呦,只这么一想,太后就觉得心口疼,她的宝贝闺女哎!刚想说和荣妃一起去向皇帝求求情,就听到太监通报道:“长公主驾到!”
太后和荣贵妃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了片刻,太后老好人地道了句:“长公主想必也是听说了玉儿的事,定是来为玉儿求情的。”
荣贵妃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又扶着太后坐了下来。
长公主宁氏仗着自己的品级等同于太后皇后,每次到来并不通报而是如这般宣告。太后当然心有不忿,宁氏如此做既是对她这位大嫂的无礼,也是对国母的不敬,品级和位份毕竟是两回事,公主地位再高,面对长嫂也不该如此嚣张无礼。然而,太后一贯地笑脸迎人,心里虽有怒气却不敢发作,一是对这位小姑子心里发怵,二是性情使然,即便贵为太后,好脾气和老好人的性子也难改变。这样的性子能安稳的坐上皇后宝座直至太后之位,不得不说是幸运也是命运。
先皇登基之前本也有几房妾室,而且都不是安分的人,可就在前后的几次战争中被无辜波及,偏偏只有太后躲了过去。先皇登基之后,感念几房妻妾的付出,为了纪念她们,多年不曾纳新人,再加上他常年征战在外,也没有机会。等群臣提出hou宫空虚要求充实hou宫多多延续皇室血脉的时候,他已经疾病缠身了。之后,先皇缠绵病榻多年,驾崩之时也只有一妻一子一女,左右思量之下,和皇家最亲的人也就是长公主一家了,这才把江山托付给承袭了父位的君牧野。这既是对君牧野的器重,也是对君老丞相的信任,相信他教出来的儿子不会令他失望。
如今皇帝沉迷酒色玩乐,整个国家都靠君牧野撑着,太后又是个典型的闺阁妇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贵为皇后太后,对于国家大事治国之道完全不懂,所以一切都要仰仗君牧野。这大概也是宁氏一族最大的软肋,即便是长公主宁氏也是由普通的闺阁小姐坐上长公主之位的,所以对于君牧野她虽然心存不满却不敢行为太过激烈,就算不为别的,也要为她哥哥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宁氏江山着想,为她这长公主的位置着想。
“大嫂,你可真是个善心人啊,如此为我那儿子费心,本宫是不是要多谢谢你啊?”说话间,宁氏已经声势赫赫地行了进来,举手抬足间将长公主的气势散发得淋漓尽致。
太后见此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怎么,她不是为了玉儿来的,听着竟还像是兴师问罪啊?
“臣妾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可是稀客啊,快请坐,您可是平日请都请不来的,昨日小皇子还说要去给您请安呢!”荣贵妃适时地插话进来,一边给宁氏行了礼,一边为她张罗座位。
太后见此稍稍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和气道:“妹妹可是有些日子不曾进宫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