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还没有到家门口,管家就迎了上来,跟在轿子一侧禀报道:“夫人,族长带着族里的几位长辈正在外院大厅里,说是来为小姐添嫁妆。”
凌云听到管家的话眉毛一挑,果然势利,听说她要嫁给丞相大人了,不顾身份直接跑过来,也不怕外人笑话。
凌夫人没有特别的反应,交代管家先去照应着,她们这就过去。
凌云快速下轿,来到凌夫人的轿子旁扶她下来,一边叮嘱道:“娘,女儿觉着咱们也不必对他们太过客气,反正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何必同他们浪费时间。”
凌夫人笑笑,下了轿入了府,才低声嘱咐她道:“人前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再说你出嫁一事有族里帮衬会顺利许多,只要他们不添麻烦,咱们也不必先做这个恶人。”
凌云听了凌夫人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便陪她一同去见客。刚至中庭,母女二人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呵呵,侄媳妇,侄孙女,你们可是让老夫几人好等啊!”
凌夫人捏了捏凌云的手指,松开她连忙下拜:“侄媳见过族长,见过几位族叔。”
凌云跟着拜道:“云儿见过族长,见过几位叔爷爷。”
那几人哪里敢受她们的礼,这可是二品诰命夫人和未来的丞相夫人,他们是来拉关系的,而不是耀武扬威的。所以,走在最前面凌云曾见过的白发老者连忙阻止了她们,急忙道:“侄媳和侄孙女快请起,这可折杀老夫几人了,咱们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啊!听说你们是入宫谢恩去了,这可是件荣耀的事,老夫几人就是多等会儿也无妨。”
凌夫人和凌云也就顺势起来,凌夫人与族长几人互相推让着来到了大厅。凌夫人坐于主座上,凌云立在身旁,她看向放在大厅里的三口箱子,客套地笑道:“没有亲迎族长和几位长辈,乃我们母女的不是,承蒙族长关照我们孤儿寡母,竟还想到为小女添妆,我们母女十分感激。”
族长被凌夫人这番话说得有些羞愧,他们原以为凌子峰这一脉的气数就这么尽了,也就对他们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谁知道他们的女儿却是个有本事的,竟然勾搭上了丞相大人,虽然坊间对当朝丞相有诸多猜测,且不说是否属实,单是丞相夫人的身份就足以令他们攀附了。眼看这些年族里的小辈们没几个能拿出手的,凌氏一族在凌子峰的父亲去世以后开始逐渐没落,没成想凌子峰的女儿又给他们一族带来了希望。如今朝政大权被丞相大人一人总揽,如果凌云能够讨得丞相大人的欢心,为族里的小辈们谋个前程,凌氏一族很可能会回到几十年前最风光的时候。
所以,族长几人这次来将身段儿放得很低,他们假装没有听懂凌夫人话中淡淡的讽意,一径儿地说着好话。
凌云不想应付他们一声声的恭维,便告退道:“娘,女儿还要抓紧时间学习礼仪,就先告退了。您的身体也不好,今天进宫已经很辛苦了,千万别累坏了。”
凌夫人眼含笑意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应道:“云儿有心了,先回房去吧。”
凌云于是又向几个老头儿道别,在她离开后不久,那几人还算识相,很快也就告别离去了。累了一天的母女二人这才得以休息,晚饭时,凌云又接到管家的消息,前些日子她交代的周林一事已经办妥。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短几日的时间,周林已经被冯勇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买下来的时候只剩了半条命,如今被安排在凌府名下一处庄子里养伤。
凌云吩咐管家,让庄子里的人好好照顾他,等他伤好了给他安排一件差事,管家自去办理不提。
接下来的日子,亲事的流程一道一道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凌府每日到来的客人也是各种各样,除了凌氏一族的各府女眷来套近乎,还有专门与凌子峰攀交情的各路官员。凌云省心地躲在自己的一方小院中待嫁,凌夫人则是一概以仍在为先夫守孝为由拒绝见客,至于他们带来的礼物也是一律拒收,让想巴结讨好未来丞相夫人的各路人马束手无策。
凌云的亲事日期很快由太常寺定下,为了让时间充足,也为了避开年关的到来,所以日子选在年后。距凌子峰发丧三个月还有五天的那日,是丞相大人与上将军府的小姐大喜的日子,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自入宫那日之后没几日,皇上亲题的匾额便由宫里的人送过来替换下了之前“凌府”的匾额。隔一日,君牧野即命人将聘礼送了过来,那聘礼之厚重直让见识到的人咋舌,众人皆道丞相大人十分看重凌小姐,即便是凌府众人也是如此认为。
可是君牧野却明白事实并非如此,那日,他原本打算按照寻常官宦人家的聘礼清单置办一份,不过于贵重也不会失礼。可是在清单呈给宁氏过目的时候,宁氏却道:“按这张清单上三倍的分量去置办。”
当时宁氏的眼中满是算计的光芒,君牧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唯有按照宁氏的意思由管家去安排。他还记得当时管家脸上满是匪夷所思的神情,他心中无奈苦笑,挥挥手让管家下去了。
管家一定不明白,一向对于这门亲事非常不满的宁氏怎么突然愿意下这么贵重的聘礼了,可是君牧野心里却清楚,宁氏这是在给凌府难堪。众所皆知,聘礼的价值与嫁妆的价值是要相当的,而凌府只有那母女两人,据说生活过得也不宽裕,若是聘礼过于贵重,凌府拿不出价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