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凌夫人误会了,连忙道:“不是的,夫人。而是除了传言之外什么也查不到,那位的府里的确不曾有过妾侍,连服侍的下人也全是小厮,却也不曾贴身服侍过。所以这些传言皆是世人的猜测,根本不曾证实,那位也没有去花街柳巷这类肮脏之地的习惯,所以……”
“所以要么是他隐藏得太好,要么就是他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凌夫人沉声接道。
管家俯首道:“是的,夫人。”
凌夫人一手敲着座椅的扶手,思量了半晌,拿不定主意,问道:“管家,你怎么看?”
管家迟疑了片刻,谨慎道:“这个……若说以那位的家教和身世,做到这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并不曾见过小姐,自谈不上两心相许,虽有遗命在身,却连一位通房侍寝都没有,也有些说不过去啊。”
凌夫人叹息道:“你说的极是,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答应的话就是拿云儿一生的幸福做赌注,不答应的话,人家若真是守了这么多年,咱们岂不是辜负了他?”
管家也有些愁眉不展,许久也没想出个合适办法。
“好了,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凌夫人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独自支着额闭目沉思。恍惚间,往日的一些旧事浮上心头,眼眶中似有泪水积蓄。
晚饭时分,凌云特意过来陪伴凌夫人用素斋,席间见凌夫人饭量减少,精神似乎也不太好,心中担忧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等剩母女二人的时候,凌云细细问道:“娘,您今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为您号下脉?”
凌夫人摇摇头,道:“大夫定期就来,娘没事,云儿,娘有件事要对你说。”
凌云有些意外,凌夫人的语气听着有些不对劲儿。
凌夫人于是缓缓地将管家查到的消息说给她听,并将她们的推测也讲了出来,最后叹气道:“娘如今也打不定主意了,云儿怎么想?”
凌云微微一笑,她这几日也曾想到这种可能,不过无论真相到底如何,最终只有她心里坚持的那个想法。组织了一下语言,她道:“娘,其实这件事很容易解决,女儿决定嫁过去。”
凌夫人错愕地看着凌云,见她面色平静得很,丝毫不像是在谈论她的婚嫁之事,心中又有些狐疑。
凌云早料到凌夫人会有这种反应,她也不避讳,直言道:“娘,说实话,女儿对于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但是就像娘说的,再过些年,女儿的年纪也大了,嫁不嫁得出去还是一说,更不要说挑选人家了?”她见凌夫人陷入了沉默,面色也缓和了下来,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于是接着道:“这位君丞相的人品如今应该是可以肯定的,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而没有通房侍寝,这对女儿的将来而言都是有益的。您想想看,如果他是因为不喜欢女人,那么就算女儿嫁过去之后他也不会广纳妾室,女儿将是他唯一的妻子,为了香火传承,他总要想办法延续后代的。无论这个孩子如何得来,他都是女儿的孩子。如果是另外一种可能,他真是为了等女儿,那就是女儿的福气了,这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凌夫人见凌云分析得头头是道,欣慰之余又有些心酸:“可若是前一种的话,云儿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啊?”
凌云见凌夫人心疼不已的表情,依偎到她的身边,安慰她道:“娘您这话说的,女儿难道嫁过去就要指着他过活不成,若真是那样,为了他的名声他还得求着女儿为他保密留面子呢?呵,娘您别这种反应,女儿说笑的。那个人不是坏人,女儿和他就算没有男女之情,做到相敬如宾还是可以的。娘您也知道,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多少肯心甘情愿地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像爹那样的好男人真是太少了,如今被女儿碰到一个,也算是女儿的福气了。”
凌夫人听着凌云略微有些出格的话语,先是惊诧后又心疼,想她小小年纪竟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得如此清楚,倒显得她这个为娘的没有尽到责任。想想凌云说得也对,男女之间即便没有爱情,也可以有其他感情,能靠爱情维系的婚姻固然好,但其他情感也未尝不可。想这世间的婚姻又有多少能够从一而终的,如果得不到永恒的爱情,退而求其次,夫妻二人相携白首足矣。
“唉,云儿,你倒比娘看得透彻!”凌夫人温柔地瞧着凌云,叹息道。
凌云倚到她的怀中,略带娇憨道:“那是因为娘您已经得到最好的了,根本不需要退而求次,娘和爹的感情如此好,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娘又哪里需要想这些?”
凌夫人被凌云说得脸热,不禁嗔道:“你这鬼丫头,若是你爹在肯定又要教训你了。”
凌云听到凌夫人话语中的哽咽,握住她的手坚定道:“爹在的,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的。”
凌夫人拭去眼中的泪意,笑着点点头,平复了下情绪,她方道:“云儿既然想好了,娘明日就给他回信,眼下已经不满两个月了,时间虽紧巴巴的却还来得及。”
凌云赞同道:“好。”
于是,第二日上午,凌夫人就命人把书信送去了君府。当天晚上君府就送来回信,道两日之后便会请媒人上门议婚,由于时间紧迫,也请凌府提前开始作准备。
收到信以后,凌夫人只是暗中知会了一声管家,要他这两天先从打扫庭院开始,先不要声张,男方身份特殊,暂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