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陪着凌夫人来看宁氏的时候,宁氏正由丫头们服侍着准备用午饭,对于母女二人的到来没有半点反应,眼里似乎只有丫头手里的饭碗。t/
凌夫人二十多年没见宁氏,这一见差点要认不出来,当年那嚣张跋扈的长公主,在她记忆里应是宁玉大闹凌云婚礼那日的模样,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眼歪嘴斜的老妇人哪里看得出当年一丝风采?
看着丫头一勺一勺地给宁氏喂饭,凌夫人唏嘘不已,最终也只是走了个过场,便由凌云陪着离开了。
回到随云居,凌云立刻让人摆了午饭,请凌夫人坐了,见她仍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凌云更不敢说宁氏如今的模样有一部分是自己害的,只得安慰道:“太医说长公主乃是心病所致,她心里常常不痛快,或许如今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
凌夫人叹口气:“这些年她也不容易,没想到一把年纪却病成这样,只希望她日后真的无忧无虑才好。”
“娘快别想那么多了,先用饭吧,夫君朝中事多,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凌夫人这才想到凌云有身孕在身,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忧,赶紧收了面上的郁色,给她夹了些菜道:“你近来胃口如何?上次听说你在害喜,可把娘给吓坏了,记得娘当初怀着你的时候,可是吃什么吐什么,直到满四个月的时候才好一些。”
凌云回道:“我还好,并不是很严重,太医说满三个月后这种状况便会消退。”
凌夫人闻言放心道:“你身子底子好。幸好随了你父亲,若是像娘一样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凌云看着凌夫人轻轻一笑。开始用饭,因为旁边还站着许多侍候的下人,母女二人并没有太多交流。等用过饭去了给凌夫人准备的厢房,将下人都屏退了,二人才悄悄说起体己话,这一聊。便忘了时辰,直到下人来报君牧野已经回府,二人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眼下已是五月中旬,天气渐热,天长夜短,这时候的天色分明已经到了酉时。母女二人相视一笑,起身一起走去正厅。君牧野刚刚换下朝服,才用了杯茶。见到凌夫人赶紧上前见礼。
凌夫人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不好受他的礼,想拦却没拦住,君牧野长揖道:“岳母是长辈,理应受小婿一礼,因为国事繁忙,小婿少有机会去拜见岳母大人,还请岳母原谅。”
凌夫人笑着虚扶起他道:“你贵为丞相,日理万机的。只要你和云儿好好的,我这做母亲的就放心了。”
君牧野与凌云对视一眼,簇拥着凌夫人一道用晚饭,饭后喝茶说笑。倒也其乐融融。
凌夫人在相府一住就是半月,在这半月里,不说凌云与凌夫人过得多么安逸温馨,且说楚宁边界的战事。自从拖雷一万兵马抵达宁水郡,彭顺宽按照凌云所出连环计,灵活运用,三战三胜。尤其在最后一战中,更是打得楚军连连败退,直接解除了楚军对宁水郡的威胁,大大鼓舞了宁国将士的士气,也令楚国元气大伤。
之后双方僵持多日,宁国丰收过后,之前的饥荒危机早已解除,国内渐渐平稳下来,楚国再想趁人之危已是不易。这场战争持续了两个多月,楚国一开始长久的观望失去了攻打宁国的先机,直到宁国与拖雷言和,难民也渐渐减少的时候,楚国才下定决心开战,这也给了宁国缓冲的时间,使得彭顺宽可以从北关赶往南关,甚至能够让宁国与拖雷和亲,借得一万兵马相助,这才一鼓作气将楚军打回楚宁河南岸,使楚宁河成为两军的天堑。
又半个月过去,眼看宁国的底气越来越强,楚国位于宁国南方,随着天气的炎热,作战环境明显比宁国更加严酷,楚国明白想要一举占领宁国已是奢望,因此,楚国不得不与宁国提出和解。
这一消息传回都城,满朝文武就差欢呼雀跃了,就连一向冷淡的君牧野,也难得地在朝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抬眼看到坐在皇位旁边的太子宁远,君牧野的笑容又淡了几分,下面还有一个难关要过,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当下将一连串命令发出,遣使者和礼部官员送往南关,与楚国进行和解谈判,要他们拿出诚意来。
当晚,君牧野高兴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凌云,凌云也替他高兴。自从两人成亲以来,少有安稳的日子,想到日后国家渐渐安定下来,君牧野也会轻松许多,再加上他们的孩子,一家人这样和和乐乐的,也算是一种圆满了吧。
不成想,第二日凌夫人便向她提出告辞,说是已经在府里住了一个月,时间久了会有人说闲话,执意要离开。
凌云心有不舍,最终也只是强留凌夫人又住了两日,彼时楚宁两国休战言和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全国上下都沉浸在丰收与和平的喜悦中。
既然凌夫人要走,凌云便趁着剩下两日为凌夫人打点行装,忙得脚不沾地。此时她已有三个半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渐渐鼓了起来,太医每隔三日便会来请一次脉,结果都是情况良好。
因为没有婆母在上面罩着,所以凌云并不会被三令五申地一动不动地养胎,而是按照现代的常识,每日适量的活动会有益于生产。再说如今孕期尚早,胎儿又比较稳定,只要不剧烈运动,并不用太过担心什么,因此,动武对于凌云来说是万万不能了。
要说上将军府与相府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车程,根本不必搞得太过兴师动众,可凌云总觉得凌夫人这一走,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