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闻言,丝毫不带迟疑地回答:“不会的,小姐,夫人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绝对不会向那家人求助的。”
又是一个劲爆消息,凌云愕然,听管家的语气凌夫人与那家人定是发生过什么事,否则怎么会连他一介下人都知道凌夫人的想法。
管家看到凌云有些愕然的神情,沉思了片刻,慢慢解释道:“老奴自老太爷在的时候就到了凌家,后来的确发生了许多事,老奴不知道怎么对小姐说,该不该对小姐说,毕竟那是上一代的恩怨,而且牵连着许多禁忌,都不是老奴的身份可以乱讲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老爷、夫人和小姐都没有把老奴当成一般下人,反而有事还会找老奴商量,所以老奴多少也知道一些主子们的想法。老奴想如果时机到了,夫人定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小姐的,小姐如今只管知道凌家曾经辉煌过,也曾经没落过,不过都是这二十来年的事。有人落井下石,就有人雪中送炭,小姐是老太爷一脉惟一的后人,无论如何凌家都不会让小姐出事的。”
凌云被管家的话震惊了,这话听着怎么就让她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原本她以为凌家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官宦人家,可如今再看,这潭水可是深得很啊!她如今感觉自己就像浮在水面上,稍微不小心就会沉溺而亡,却又不知道那根救命稻草在哪里,每次游动都是战战兢兢的。
天色已经大黑了,凌云想起一天来的遭遇,不由得感叹这一天过得还真是漫长啊!同管家提了提周林的事情,既然李护卫想要救那小子,还挨了一顿板子,那就想办法把那小子救出来。如今明的不行,就来暗的,黄副官他们也是从军一二十年的,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让他们去办一定合适。看那冯勇也是个纨绔子弟,稍微用点计谋,再让他得点好处,此事并不会太难办。只要事后把周林的关系与凌府撇清,没人会知道此事是凌府之人做的手脚。
管家眼带笑意地看了看凌云,对于她的暗示心领神会,下去安排了。凌云的心神很快就又跑到了那个叫君牧野的人身上,说实话,经过今天的事情,凌云对于这些当官的印象很不好,连带地对于这人也非常没有好感。
按照凌夫人的说法,她与这人的亲事只要他同意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凌夫人已经将信送去了三四日,回信恐怕也就这两日了,她难道要坐以待毙?自己和他既然没有见过,那么今天他应该没有认出来自己。可也不一定,她扶灵回京和送父出殡的那两日都曾在外露过面,当时街上很多人都见过她,谁能保证他不会刚好路过呢?
凌云此时才认真考虑起这桩婚事来,之前她单纯地以为凌夫人只是认准了这件婚事,可是经过今天的事,她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凌夫人与管家都认为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可他们明显不知道坊间的那些传闻,若是知道了,他们会作何选择,还是会坚持原来的意见吗?
思量了片刻,见梅雁已经梳洗完毕正张罗饭菜,她心中生出一计,等用过晚饭,她招来梅雁和梅香,对他们耳语了片刻,然后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下,挥手示意他们去办。
主院中种有几簇红梅,随着天气愈发冷了起来,枝干上的花朵已经含苞待放。凌夫人近日的身体好了些,中午阳光好的时候,她都会同两个嬷嬷坐在梅树旁做做针线,喝喝茶,赏赏梅。
这几日天气都很不错,陷入阴霾月余的凌府众人渐渐缓过神来,开始恢复往日的说笑。中午用过饭,下人们就为凌夫人在梅树旁设了软榻与火盆,凌夫人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两个嬷嬷闲话家常似的说着府里的各种消息。
宋嬷嬷是凌夫人的奶娘,她压低声音,看着夫人和秦嬷嬷:“早上去厨房为夫人端粥的时候,听每日外出采买的丫头和小厮谈论一事,说这件事在京城是个公开的秘密。”
秦嬷嬷是凌夫人的教养嬷嬷,她瞧了宋嬷嬷一眼,脸庞稍稍一侧,将耳朵靠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凌夫人也淡笑着看她。
宋嬷嬷神秘一笑,又稍稍压低些声音:“他们说的是当朝丞相的事。”
凌夫人闻言眉眼微动,又不动声色地听下去。秦、宋两位嬷嬷是将她从小带大的,她的事一般两位嬷嬷都知道,但是君牧野做了丞相这事是近几年的事,他们在边关消息闭塞,也就是凌子峰这类官员接到消息后,在卧室里两人独处的时候提了一句,而管家又总管府内外大小事务,此事自然瞒不过他也不必瞒他。后来“君牧野”这个名字就渐渐被“丞相”所代替,所以府内的人只知丞相而不知君牧野,两位嬷嬷也不知道这位丞相她们也算认识。
秦嬷嬷喜欢听一些达官贵人间的家长里短,闻言后表情显然更感兴趣了些。
宋嬷嬷遂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我听他们说,这位丞相今年虚岁才二十六岁,年轻得很,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不仅没有娶妻还未纳妾,你说这是为什么?”
凌夫人听到这脸色微沉,两位嬷嬷沉浸在八卦的气氛中没有察觉到,秦嬷嬷问:“这,是有些不正常,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愈发低了,显然这话若是被外人听去了,定会招来祸端。
凌夫人淡淡地道了句:“或许是订了亲事吧。”
宋嬷嬷微微一愣,想了想道:“或许吧,不过大家传的倒是没有这一种,据说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