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接过梅香递来的湿巾,为他把额头上的换掉,温柔地安抚道:“放心吧,我在这儿陪你。”
有了这句话,君牧野眉眼间的痛苦顿时消散了许多。
宁氏听说君牧野病了,也赶来关心了几句,见书房里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同凌云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中途凌云喂君牧野吃了一碗粥,在他睡过去之后,就见赵同将奏折全部拿了进来,凌云让他先放到书案上,等君牧野醒后处理,之后就让屋里的几人轮流回去休息用饭。
午时刚到,没等凌云开口唤他,君牧野就自己醒了,就着凌云的手喝了两杯茶水,才发现自己身上捂出了一身的汗,被子里既潮湿又黏腻。
他感觉身子好了许多,便提出要沐浴,凌云看了他一眼,提议道:“先回随云居吧,书房里不方便。”
君牧野闻言瞧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书房,看到放在书案上的奏折,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等凌云去安排。
把君牧野裹得严严实实地送到随云居,凌云打了盆热水道:“你刚出了汗,还是先擦擦,等大好以后再沐浴吧。”
君牧野看凌云关了门取了帕子就要来解他的衣裳,顿感窘迫至极,他一把接过来,语无伦次道:“我自己,自己来就可以了,夫人……可否……先行出去?”
凌云好笑地看着他,忍不住取笑了一句:“这是不是就叫有贼心没贼胆啊?”说完,留下满脸凌乱的君牧野走了出去。
君牧野拿着帕子坐在床边镇定了许久,才抑制住心脏的“噗通”乱跳和脸颊上几可煎蛋的热度。
凌云在外面等了许久安排了许多事,也没听到君牧野说让她进去,又等了一会儿,她拿过赵同送来的奏折冲里面道:“夫君。你好了吗,我把奏折送进去了?”片刻后,她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才掀开帘子进去。
君牧野不敢抬头看她,见她进来把奏折放在了床头边,赶紧拿了一本在手里,翻开细看。
凌云见卧房里已经收拾得一干二净,了然地挑了挑眉,也没再逗他,拿起账本做起自己的事来。除了吃药用饭。两人并没有太多交流,似乎重新回到了前段日子君牧野受伤时的温馨。
这一病,君牧野三日没有入宫。所有旨意都是通过奏折传达。镇军大将军彭顺宽还在前往北关的路上,北牧拖雷部落暂时也没有了动静,群臣小心翼翼,随时都在等待一场大战的爆发。
随着身体渐渐康复,君牧野与凌云同房都变得困难起来。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回不了府并不算什么,关键是每次和凌云单独相处,他就会觉得异常尴尬和暧昧。有时候仅是一个眼神碰触都会让他脸红,偏偏凌云还喜欢逗他,每每让他手足无措坐立不安。尤其是晚上,就更加难过了。身边的人想碰又不能碰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煎熬,听到耳边传来的呼吸声,他会忍不住身子发热。呼吸急促,担心凌云会发现,他又努力压抑,往往整夜无法入睡。
凌云何尝不知道他忍得痛苦,但她又如何开得了口。而且说实话,她对那事因为没经验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便想着拖得一时是一时。
事情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翌日,君牧野从宫里回府,站在中庭处考虑了许久,又折身去了书房。赵同意外道:“大人,您不回房吗?”
君牧野面不改色道:“不,今晚在书房睡。”
以为夫妻二人又在闹脾气,赵同也不好多言,如往常一样,待君牧野入睡后半个时辰,回了自己房间。但经过上次一事,他不敢睡得太沉,时时留意外面的动静。
子夜时分,赵同突然听到自书房的方向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他一个激灵飞快起身,来不及穿外衫就向书房的方向冲过去。没有多想,他直接推门打算进去,发现门竟从里面反锁住了。赵同大急,使劲拍着门叫道:“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是否出了什么事?”
他叫了好几声也听不到里面的回答,凝神细听,发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以为君牧野又病了,他喊道:“大人,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属下……”
话没说完,就听里面传出君牧野隐忍痛苦的声音:“不要……不要进来,去,去叫夫人……”
听着君牧野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赵同心里一颤,觉得他这次似乎比之前每次受伤都要痛苦,大急之下飞快地冲向内门,也顾不得此时正是深更半夜,火急火燎地让丫头向凌云通报说君牧野又病了,然后熟门熟路地去请太医。
凌云听说君牧野又病了,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心里诧异为何他回来却没回房,转念间便明白了原由,当下心里又急又气。接着,她又想着是不是他身上的伤还没养好再度发作了,打算这次一定要让他好好休养才成。
因为着急,这次凌云前脚刚到,赵同就拎着太医后脚赶了过来♀面也因为担心聚了一些值夜的下人,甚至连管家都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上次君牧野生病他们没有得到消息,总觉得对不起主子,这次一有风吹草动立即便有人去各处报了信,不过这么片刻之间,管家管事们都聚到了书房门口。
凌云顾不得理会众人,见书房门关得紧紧地,立即上前敲门,唤道:“夫君,妾身带了太医来,你可以自己把门打开吗?”
过了半晌,就在凌云以为他已经不能回答准备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