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说:“县主,过些日子,咱们便大婚吧!”
柔雅的指尖立刻就停住,顿了片刻,才又慢慢按着,口中说:“皇上……那国库?”
文衍苦笑一声,道:“县主,要麻烦你嫁个穷皇上了,为了天元,皇家可能真的得穷一阵,但总不能不大婚吧……朕真的需要像你这样的贤内助,来帮朕管这个家!”他说着,手一伸,就将柔雅的右手握住。“天下大事,朕一定跟太傅与王爷好好地学,而宫中之事,朕就要靠你了。”
柔雅任文衍握住自己的手,却道:“皇上放心,江宁郡的事,苏太傅定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文衍没有睁开眼,却又想起一桩事,说:“再过几日,就是太皇太后的生日。国丧之后,宫中就再没有请过戏班子唱曲。太皇太后那边一直冷清得紧,不妨借这个日子,让她老人家开心一次。”
柔雅心不在焉地道:“好呀!宫中原有御用戏班的对么?”
这时候,黄立在旁边插口道:“先帝时确有御用的戏班,但是去年连逢国丧,戏班便暂时解散了。但是现在应该还是找得回来的,若说晓得太皇太后的喜好,实在非御用戏班莫属。”
听了这话,文衍也不禁点了点头,睁开眼,对柔雅说:“黄总管去张罗这件事,县主且帮着主持一下,邀请一下天京城中与太皇太后相熟的女眷,另外帮朕控制一下开支。”他说着笑了一下,道:“朕的全副身家,这就交给县主了。”
文衍这句话原是玩笑,柔雅面上却有一点可疑的红晕泛了起来。文衍也不知是不是察觉说错了什么话,也有点讪讪地不好意思,面上发热,眼光移到别处去。
为太皇太后庆生的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了下来,并且立刻传遍了宫中。大约是因为去年两度国丧,好不容易国丧结束,除夕宫宴上又出了投毒案,余波一直延续到正月里,皇宫里众人大多觉得压抑得紧。直到听说将有戏班进宫,为太皇太后庆生,宫中的气氛明显转好,不少宫人都对数日后到来的生辰宴极为期待。
虽然有黄立在旁相帮,可是在操持此次生辰宴时,柔雅肩上的担子还是不轻,她忙里忙外了好几日,出宫的次数也越发的频繁。这样频繁的出宫,自然也引起了戍卫宫禁的雷字营的注意。只是小皇帝文衍早已宣布去了柔雅不得出宫的禁令,因此雷字营也没什么话好说。
终于到了太皇太后的正生日,为了生辰宴而特为布置的戏台早已准备好。这座位于御花园之中的戏台乃是依托了园中一座楼宇改建的,花费极少,偏生又布置得极美。坐在戏台对面,能将戏台上的曲声歌声听得一清二楚,由此可见设计安排之人的巧思。
这一日里,宫中迎来了不少天京城中的世家命妇,其中不乏与太皇太后相熟的。一时之间,宾主尽欢。而生辰宴准备得既丰盛不失体面,又不见奢侈靡费。而那御用戏班也挑了好几目太皇太后素来喜欢的曲子和武戏,一一上演了,御花园中热闹非凡。柔雅一直忙到晚间,直到将太皇太后送回宫中歇息,又送走了最后一名嘉宾,这才稍稍缓了口气。
她看着宫人内侍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终于感觉有些疲累,心中又惦记着别的事,便匆匆赶回羲和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