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浩的指挥之下,本就已经人心惶惶了的何家众人自然是毫无拖沓地就收拾起了自己的行囊,快速地走到家门口聚集了起来,这种时候有人帮你看你看家护院,还顺道带着你翻瓦伦山,到安全的地方去,谁再不走就真的傻了。然而就在秦阳随意地瞟了一眼黄睿远,要他护送这些何家族人到东海之滨去的时候,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却是突然就响了起来:“不走,娘,我不走,我们家的地盘,怎么说我也要出一份力才行!”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秦阳便是立刻转身寻找起了这声音的来源,随即就快步走到了前方一名正在拉扯着一名妇女衣角的小伙身旁,笑着问道:“小伙子,大家都走了,你怎么就想着要留下来呢?”
“这里是我家,别人要破坏它,我怎么能说走就走!”何家的这名小伙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尽管眉目间还有几分青涩的感觉,但那种坚毅无畏的勇气却是显露无疑,那股子毫不畏死的神情当即便是给秦阳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何家原来还是有这等铁骨男儿可以倚靠的啊,这才是真正能让一个家族、一个势力得以延续的最重要的精神。只要一个家族中尚有这种精神的存在,那它就绝对没有会覆亡的道理,如果王家昨晚并不在府中,而现在正漂泊在外的那些人也能有这样的勇气的话,秦阳坚信,王家凭借它的底蕴,是一定可以在很长的时间之后涅槃重生的,只是看那些并没有死于屠杀的人,究竟有没有这个勇气罢了,是要重建辉煌,还是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但是这种精神怎么用就是一个大问题了,如果那些王家余人真有这种精神,但却今天就直接杀上赵家大门寻仇,那就当真是把这宝贵的勇气用错地方了。
想到这里,秦阳便是轻轻地拍了拍这小伙子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说得很好,只是你忘了一件事情,如果为了一个正确的目标做却了错误的事情,那也是不好的。”
“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哥哥是说我做错了吗?”听了秦阳的话,这青年的脸上便是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你觉得你现在留下来,能帮上我们的忙吗?”
他想也不想便是立即答道:“当然有帮助啊,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力量吧,多一份力量怎么也是有用的啊。”
“多一个人确实是多了一份力量,”秦阳闻言便是微微一笑,随即就盯着他问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在这里呆着不走的话,被他们捉住的概率有多大。”
“呃……”小伙子刚刚显然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被秦阳这么一问,瞬间便是语塞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是小声说道:“应该不会太小吧。”
秦阳闻言便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你也该明白,一旦你被捉住了,如果他们拿你来威胁我们,我们会面临怎样被动的局面吧。”
“嗯……”小伙子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显然是刚刚并没有想到过这样的问题,秦阳这一问就让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那……哥哥,你是说,我其实还是应该离开这里,抛弃我的家是吗?”
“不是抛弃你的家,虽然离开了这里,但是你千万不要忘记这里,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无论怎样都不能抛弃它,这就足够了。”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完了这句话,秦阳便是立即直起了身子,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随后就缓步走到了颜文清他们所在的地方。
黄睿远与林静两人一起护送他们翻越瓦伦山,只要不遇上那种几百年才苏醒一次的老妖兽,秦阳自是不担心他们还会出什么大问题,随即便是和剩下几人讨论起了具体该怎样对付即将到来的赵黄龙,毕竟那才是大家现在所需要面对的,最严重的问题。
目送何家的大队人马都离去之后,秦阳便是带着几人缓步走进了何家那往日还充满了人气的府邸,此刻这座巨大的宅院里,就只有秦阳他们七个人在了,如果黄睿远两人不能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话,赵黄龙的第一波攻击就真的需要这七个人来一同承受了。
…………
在整个赵家都在兴奋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赵黄龙便是又恢复了往日他那和善亲近的面孔,在家族宗祠中非常虔诚地向列祖列宗进行了祭拜,毫无自夸与兴奋的情绪,就好像是说了一件再普通不过了的事情一般,向灵位上的祖宗们交代了他灭亡王家,完成了数代祖先夙愿的事情。整个过程赵黄龙都显得非常的恭谨与温和,丝毫看不出昨日他下令屠人满门时的疯狂与大胆。
在白阳城中,整场战斗结束之后,除了让负责清扫大街的杂工们抱怨了一下血水难洗之外,就再没有给白阳城的百姓们带来更多影响,这种在自家庭院内部结束的战斗在他们看来,和两家平常起过的小摩擦也没什么区别,无数人都在庆幸,六十年前的那场惨剧并没有重演。更有甚者,许多人都乐观地认为,两家既然已经彻底分出了胜负,那么他们之间那永无休止的争斗自然也就会从此消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情况或许也就不会再出现了——白阳城终于收获了和平。
“和平?和平他大爷!”听到何浩说道成里百姓的反应,秦阳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王家灭了,赵家一家独大就能和平了?那些愚民都当赵家是开善堂的,灭掉王家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