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子自小在男孩子堆里长大,接触的又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劳苦人民,平日里粗言粗语的见识多了,什么是兔子她自然是听的明白。见岳哲尔说完就红了一张脸羞的什么似的,她倒没什么感觉,脑袋里转了两圈,把这个惊人的消息消化一下,再回忆一番见到陈乔安时候他的言语举止,很快就信了。
于是田果子突然之间爆发出一阵笑声,直笑的自己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以前骂人的时候才说你去当兔爷,这位可好,自己主动去了,还出来晃悠,想到七姨娘的亲弟弟竟然是如此模样,真正是太解恨了。
岳哲尔跟着她又笑了一阵,两个人逐渐平静下来。
“他跟的谁啊?”
“还能是谁,你们那位县太爷呗。”
县太爷?县太爷居然有这个爱好!田果子皱起了眉,这可就有些不妙,如此一来,若是陈乔安去县太爷那里一哭闹,这是不是得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报仇啊?到时候苗头再指向自己,也实在不好招架。
那么,自己的男人去对付陈乔安的男人的话……
好似有点拿不准,何长生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真的猜不透呀!
想到何长生,田果子又想起当日刚刚进门,太夫人说到县太爷要请何长生吃饭,那种不悦的语气,莫不是县太爷也打过何长生的主意?
田果子一下子脑子又想歪了,自己忍不住了,捂着嘴扑哧扑哧的憋笑,惹得岳哲尔好奇的问:“又如何,你想到什么好笑的,快说来听听?”
田果子便凑到她耳旁:“我跟你说,县太爷好多次请老爷吃饭,老爷都躲着。便是如此,县太爷还是坚持不倦的来请老爷……嘿嘿……你说,老爷长得是不是也挺好看的……”
她言语里已经有了几分打趣的味道,这么说的时候,更有些解恨的感觉。最近似乎对何长生不如何惧怕了,倒瞧着他晃悠几次,多了些怨恨。心底似乎也拿得准他对自己还是好的,若真出了事情,八成会把自己捞上来。可这种感觉隐约淡薄,轻飘飘的在心底浮了那么一浮,实在连她自己也没揣摩到。所以结合何长生向来冷漠的言语,多事的行动,旁观的状态,还有一副置身事外却还非要指指点点的架子,实在让田果子心里烦躁。
如今说一说他的坏话,感觉好多了……
岳哲尔听的目瞪口呆,诧异的盯着田果子,结结巴巴的“你”了两声,捂着肚子就笑倒在床上。
曲水院外头,若荷黑着脸停在院子门口,转身离去。晚间便和何长生说:“十四姨娘太不自重,如何能议论这些,还是和外头的岳哲尔姑娘,就那么说老爷。这要是传出去了,老爷的名声有碍。”
何长生正悠悠的躺在榻上神游物外,只恩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若荷说什么。
“陈乔安和县太爷的事情,整个桐镇谁不知晓。她和陈乔安过不去,只想着法子对付就是了。枉老爷对她如此教导,不知道老爷的一番苦心,却还是在背后嚼舌根子,说老爷也是,也是,也是和陈乔安一般的人……”
“恩?”
何长生“噌”的一下子从榻上坐起,皱着眉头看若荷,见若荷又要开口,却摆手阻止:“你的玉女剑练到第几重了?这些日子这么清闲!”
“第三重……”若荷低了头,辩解:“老爷让看着十四姨娘,最近不得空……”
“这点子事情也做不好,倒不如我让别人来做?”何长生的声音已经冰了起来,若荷便再不敢说一个字,站在地上垂头不语,仔细看去,双手握拳紧紧的,怕是已经掐到了手心。
“下去。”
利落的两个字说出来,若荷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走,出门抬起头的时候,一张脸已经恢复淡漠,刚刚那番对话没有留下丁点的痕迹。回到自己屋子里,不一时拿出一把轻薄的木剑,就在狭小的屋内舞了起来,避开桌椅床铺,斜刺,横扫,次次都正好能钻到没有物体的空间中去,身形灵活,动作越来越快,一会儿便香汗淋漓,她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边何长生在榻上呆坐了一会儿,嘴角不由一抹苦笑,挥手招来了元宝,便问:“田果子如何说我的?你去问问清楚。这么长舌,也实在讨厌。”
不一会儿,元宝去而复返,便在何长生耳边低语一番,何长生听罢,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田果子哪里知道这些个事情,眼看的年节将到,府里的事务虽然不用操心,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却是要做好的。她来之后,除了白芍跟着,太夫人和夫人到七姨娘九姨娘,就没人想起再打发个粗使婆子过来。所以如今打扫的任务,便只能落到白芍身上。
田果子闲着没事,便拿起抹布擦灰,白芍阻止了几次没用,也任由她了。主仆两个把曲水院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瞧着窗明几净甚是开心。那边奔走来往的丫头婆子又送了年节要挂的饰物过来,还有门上的对子,大红福字,又有九姨娘身边的翡翠带着人搬了一盆开的极好的红梅送过来,笑道:“好不容易才抢了一盆给十四姨娘留着,您就别嫌弃少了。”
田果子瞧的心里欢喜,哪里有嫌弃,上去自己捧了放在桌子上,抓了果子给翡翠,翡翠直摇手,还是一脸的笑:“顾不得呢,还要给其他姨娘送东西,姨娘你有什么吩咐就让白芍来说,若是我们忙不过来怠慢了,好歹担待一下。”
她倒是个会说话的,田果子笑嘻嘻的都应了,瞧着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