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明铮带着苏时语去了百里茗的坟前。苏时语原本以为会见着两个小小的土坟包,可眼前的坟墓却是石头砌成的,墓碑是大理石雕刻的,雕工精美细致,显然是后来百里明铮再请人重新修葺过了。
百里明铮在百里茗的坟前席地而坐,将古琴放于膝间,十指轻拂,琴声婉转低回。他说,这都是父亲喜爱的曲子,曾教过他的曲子。
苏时语抱膝坐在百里明铮身边,静静听着他的琴声,一曲又一曲。
两人黄昏后才回了刘瑞家,一到门口,百里明铮就被一脸凝重的楚天阔拉走了。
楚天阔拉着百里明铮一路到了刘瑞家后面的小竹林,却又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
“怎么了,师父?”百里明铮感受到楚天阔难得的严肃,问道。
“哎!”楚天阔长叹一声,“铮徒儿啊,你师父我怕是活不长啦。”
百里明铮眉头微皱:“为何?”
楚天阔又是一口长叹,道:“这段日子我老是回想起小时候的事,不是有说一个人若老是无缘无故忆起往事,这就是要去的征兆啊。”
百里明铮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等着看他家师父又要玩什么花招,于是不冷不热道:“师父,你是要留蕉会仔细听着的。”
楚天阔脸一僵,正要咋呼,忽而眼睛一亮,心道何不就顺着这话说?于是他苦着脸道:“为师是快奔五的人了,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无后可谈。”他拍上百里明铮的肩头:“我就你一个徒儿,也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眼见着我现在命不久矣,却还未见你成家立业。我这心里难安啊,就算死也不能瞑目啊!”
百里明铮倒是很平静:“师父,你就睁着眼睛走黄泉路吧。黄泉路上多坎坷,免得你磕着碰着。”
“怎么说话呢你!”楚天阔抬高声音,“你这是不孝!”
百里明铮脸色微沉:“师父,退婚之事绝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你,我说你,怎么现在这么倔,这么……”楚天阔气得就要跳脚,忽而想到什么。小声问,“铮徒儿,你不会喜欢上那苏丫头了吧?”
百里明铮脸色微红。有些尴尬, 可还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楚天阔哀叫一声:“冤孽哦!你别忘了,她是灵,不老不死的。”
“我没想过以后的事。我只知道现在我无法放下她,亦无法再背负与师妹的婚约。”百里明铮道。“师父,你不必再劝。”
“哎!”楚天阔摇头叹气,再没说什么,自顾回了刘瑞家。
玉凌波远远见着楚天阔朝着这边走来,她上前问道:“如何?师兄他怎么说?”
楚天阔看着玉凌波,眼神中带了些许同情。这丫头。他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虽是跟了师兄古驰一个性子——只凭利益大小办事,可她本性善良心思也简单。
当年玉凌波十五岁。包里已经肥得流油,可她却比他师父古驰还要拽得紧。楚天阔那段时间手里正缺银子花,又那么恰巧的遇上在外除灵的玉凌波,于是就巧石如簧地将百里明铮‘卖’给了她,换了五千两银子。如此。一桩婚事就这样定下了,且当事人之一还不在场。他当时想着。两个孩子接触并不多,哪儿来的情呀爱的,到了时候这亲自然也就退了无效了,哪里知道会被这两孩子给再次提了出来。
楚天阔心中长叹:这孩子怕真是喜欢上了自家徒儿,且还不自知。现在铮徒儿要退婚,可真是可怜了她。
玉凌波哪里看得出楚天阔眼里的情绪,只觉他眼神奇怪:“怎么?你没说?”
楚天阔忽而笑得灿烂:“小bō_bō啊,我想到个更好的办法,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次日,众人分散去打探消息。楚天阔玉凌波一组,花橙苏时语一组,百里明铮独自一人一组,因为丹愚和阿九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花橙苏时语就在清溪村走访打探消息,而其他两组则到邻近的两个村子去打探了打探,到了傍晚回到刘瑞家回合,这才知道,人口失踪这事并非是只有清溪村,且失踪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阴寒体质?”苏时语问,“他们难道是被抓去当做炉鼎用来修炼了?”阴寒体质,这种人在玄幻修真不都是用作修炼魔功的炮灰么!
“有可能。”楚天阔捂着红肿的眼睛道。
“师爷爷,你的眼睛没问题吧?”花橙好心问他,他的左眼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眼睛眯成一条线,眼珠子都看不见了。
楚天阔埋怨地瞟了站在百里明铮身边的千萝一眼:“还瞎不了!”
千萝面无表情:“登徒子!”
话说楚天阔同着玉凌波一起去邻村打探消息,结果却见着一群村民拿着锄头菜刀围着千萝,说就是她这个妖怪把人给抓走的!原来千萝又是迷了路,在天上飞来飞去,到底还是没辙停了下来去问村民。
好几个村民因为家人失踪,悲愤交加,哪里管她是不是会飞的妖怪,不怕死地扛着锄头就围了过来。村民们淳朴,平日里都相互扶持,遇到现在这种状况,自然也不怕死地扛着锄头跟着围了上来,顿时将千萝围得是严严实实。
村民逼问千萝把人藏哪儿了,是不是又来抓人来了。千萝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只是面无表情地问清溪村怎么走。村民们恼了,就要动手,好在这时楚天阔他们到了,及时解了围。
楚天阔解了围自然要邀功,刚说小兔妖来亲一个,结果左眼上就挨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