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子就是土地庙的小乞丐,日常都会帮着张悦打探些消息,张悦一听,立即拿了披风,和李恒之一起赶到了土地庙。
土地庙里本来就漏风,这几天日日大雪又压垮了一部分房屋,小顺子和老安他们本来就势弱,此刻更是被逼迫的一个仅有的被烧焦的墙角落来了。
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还蜷缩了五六个人呢,都是平时和一品香来往密切的乞丐。
张悦蹲下来,将手往小顺子额头上一探,妈妈呀,烫的吓人,那脏了黑灰的小脸也烧的通红。
“这样下去不行,会出人命的,你们怎么不请郎中?”她明明记得大雪来临前,她才让梨童给他们送钱的,那些钱买身棉衣,再加上三顿吃喝,完全足够过冬,怎么搞成这样?
小顺子现在身上穿的居然还是秋天的单衣。
老安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哽咽道,“我们对不起夫人,都怪我们没用。”
“倒底是怎么回事?”张悦看着小顺子病成那样,心里就有一股火要冒出来。这些虽然不是她家奴才,但好歹是替她干活的,现在被别人欺负成这样,就等于是在打她的脸,她怎么能不生气?
坐老安旁边一个叫阿土的乞丐抢着说道,“我们的钱和衣服,还有馒头都被他们抢走了。”
有人说话,立即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其它乞丐也纷纷说出自己知道的。
“前些天钱记来人了,给了他们头儿好多铜钱,让他们把我们赶出土地庙,不准我们在任何一个地方落脚,否则就见一次打一次。”
“对对对,那个钱福还说,还说夫人您和他们作对,还说您只是在利用我们,不会管我们死活的。”
“我们新买的棉衣,还没穿几回,就被抢了,幸好我这体格还行,要不然早就冻死了。”
“小顺子真可怜,扑上去想抢回棉衣,结果被推到水缸里去了,幸好水不是太多,但是没有棉衣穿,又下着雪,他就病了。”
“我们去请大夫,可是大夫不敢来,钱记的人撩了话出去,谁敢给我们看病,就整谁。”
这里面竟然还有钱记的事,张悦冷哼一声,这李梅花一定是觉得五十大板不够痛快,想要挨更多板子呢。
“你们把小顺子抬上,跟我走。”
众乞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四处找不到担架,正犯愁着呢,只见李恒之连忙解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小顺子身上,并且主动背起来了。
小顺子的体重,让李恒之没来由的鼻子一酸,浑身没有四俩肉,轻的像不存在,骨头只剩一把把。
大家立即挤过来,“您是李家的爷,怎么能让您背呢,我们都是贱奴,不能让您背,我们来背吧。”几个乞丐涌过来。
李恒之抿着唇,什么都没说,脸色十分严峻。
众人看他好像要生气的样子,都不由退一步,朝着张悦看过去。
老安叹了口气,“夫人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让他们去找夫人的,钱记和杨氏联姻了,他们现在势力大的很,您不过是一介布衣,胳膊拧不过大腿,您待我们这样好,我们不能做连累您的事儿,反正我们都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对,夫人,您别管我们了,只把小顺子带走吧。只带走小顺子,他们应该不会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