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轻声问李严氏的情况,喜儿连忙汇报说,李严氏好像打定主意就是不醒,但是你喂她吃东西,她却又能张嘴吃得下了,估计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所以才装昏。t
张悦顿住脚步,心里暗哼一声,装昏倒是吧,她保证让她自己跳起来说病好了。
“红姑姐姐,之前田大夫为娘开的药都抓来了吗?”
姚红姑点头,只是仍有些犹豫不确定的说道,“我看田大夫放了好些个黄莲在里面,这药肯定很苦吧?”
梨童却是不满自家老娘的态度,“娘,大夫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
张悦摸了下梨童的头,微微一笑,“是了,连梨童都知道的道理,想必婆婆一定会了解的,红姑姐姐,你即刻就去把药煎了,记住大夫的话,务必要一大碗,然后虎娃和梨童按住她的双手,就算是灌也要把药灌下去,谁让她病重呢,我们可都是为了她好。”
虎娃立即拍着胸脯道,“婶婶,你就放心吧,我和梨童一定好好照顾老夫人。”虎娃故意把照顾二字咬的重重的,看向梨童也都会心的笑了。
张悦感叹一声,李严氏这样一闹,虽然伤透了她的心,但也让人心都齐到她这儿来了,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李衡,你现在感觉如何了?”张悦坐在炕边上,伸出手轻轻在李衡的额头上贴了下,谁料李衡却是身子瑟缩了下,躲开了去,还用一种很陌生的目光看向她,似是认真思索了半天才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张悦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李衡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认识她了?开什么玩笑,她许的愿望可是让他恢复记忆。既然他都醒了,想必一定恢复记忆了吧,那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
“李衡,你别吓我好不好,你怎么了,我是悦娘啊,你不认识了吗?”
李衡陌生的目光,淡淡的摇头,又看了看四周,“我只记得好多乞丐。拿着棍子来打我。还有人一棍子敲在了我的头上。之后我就不记得了,难道是被你救了吗?谢谢你救了我。只是你喊我什么:李衡?可是我不姓李,你一定认错人了。很感谢你救了我,我得走了。”说罢李衡就要下炕。
张悦也不知道哪一环节出了问题。现在事情未明,哪里会让他走,心急之下,便拉住他的手腕,“你原本是不姓李,你原叫白大,是不是,你可还记得城门口的施粥事件,还有你到一品香来帮忙。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李衡疑惑的摇头,“白大是谁,我也不姓白啊,这位大姐,我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不太好吧,我还是先回土地庙吧。”
他要走,张悦拉住不放,突然他一个趔趄瘫坐在炕上面,用手扶了下头,仿佛有千斤力气压在头顶似的,他用力的摇晃了下。
突然李衡闭起了眼,再度睁开来时,看向张悦,却是惊喜加深情,他扶住张悦的肩膀,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声音略微嘶哑的问道,“你是悦娘,你真的是悦娘?”
张悦整个人都被搞糊涂了,不过李衡能想起她来,这算是好事一件吧,她心里暗自把福缘使骂了一通,没想到那个什么心想事成奖励,居然还有后遗症,让李衡变成了这样子?
“悦娘,半年未见,你还好吗?”李衡说罢,眼中竟是蓄满了泪水。
张悦再次糊涂了,李衡是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半年未见?
李衡却是又放开她,看向四周,哑声问道,“我娘呢,她在哪里,她还好吗?我怎么会在此处,我不是应该在顺天府的大牢里吗?”
这越说越离谱了!
什么顺天府,什么大牢,这青峰县哪里来的顺天府,能称得上府了,那应该是省城了吧,亦或者是到洪都京城了。
“李衡,你倒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满嘴胡言乱语?”
李衡定定的看向张悦,仿若受伤一般,“你也说我胡言乱语,你为什么和那些官府的人说得一样,我没有说谎,悦娘,你也不信我吗?我真的没有撒谎,我没有胡说,新科状元欧阳春是骗子,他把我灌醉,骗了我的文章,他根本不配当状元,悦娘,你怎么可以不信我?”
张悦索性站起来,朝着天空骂道,“福缘使,你这个骗子,你给我滚出来,你给的什么心想事成奖励呀,你看看,原本好好的人,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李衡还在咬牙切齿,浑身发颤,犹如发了颠闲一般,喃喃念道,“欧阳春是骗子,他骗了我的文章,为什么你们不信我,连我娘子也不信我,啊,我该怎么办,不,我是李恒之,我就是李恒之呀,为什么你们不信我,为什么你们不信我?”
一番胡言乱语之后,李衡昏倒在炕上面,张悦回过神来,急忙给他掐人中,做人工呼吸,好不容易看到他悠悠醒转,只是眼神又恢复到冷陌,脸上有丝羞红,还有一丝惊讶。
他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看着张悦娘,满脸惊讶,指着张悦有些颤抖的说道,“人工呼吸,你怎么会的,你不会和我一样是……天哪,太不可思议了!”
李衡也是穿越同道,所以知道人工呼吸不奇怪,只是张悦已经被彻底搞糊涂了,怎么感觉李衡像被两个人同时附身了,有一种人格分裂的感觉。
李衡看见她不说话,只是用那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他朝炕里面缩了缩,“这位大姐,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只是我身无分文,你又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