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刘氏喊来,我有话要和她说。另外……务必要小心些,不要让别人瞧见了!”她对着钱福悄声交待一番,钱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消近,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点头。随即一脸平静的离开了。
不多时一个穿着半新浅灰色棉衣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朝着李梅花福了福,脸上有些许忐忑,“夫人,您找我?”
“妹妹,过来坐,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李梅花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刘氏哪里敢坐,她和女儿来自山东,一路是靠卖唱和乞讨活下来的。
女儿有一口好嗓音,弹的一手好琵琶,便来卖唱。
她针线活不错,就做了鞋垫来卖,也不知道是得了李梅花哪里的眼缘了,十来天前,李梅花竟以喜欢她做的鞋垫为名,将她和女儿接来了钱府,每日好饭好菜侍候着,也不说要干什么。
她心中忐忑,不想白占了人家便宜,便每日起早贪黑的做鞋垫。偶尔钱府里来的客人,但凡喊她女儿过去献唱,就算女儿不愿意,她也会让女儿以大局为重。
在钱府里待着,总比露宿街头好多了吧。
在李梅花再三邀请之下,刘氏这才谨慎的坐在了李梅花榻几边的小板凳上面,一副垂耳听训的模样。
李梅花眼泪唰的下来,把刘氏给吓坏了,“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妹妹,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求妹妹救命啊,现在只有你能帮到我了,我保证,只要你答应我帮我,以后菲儿就是我亲生女儿,我必不会亏待她的。”
刘氏低下头,嚅嚅道,“夫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梅花拍着刘氏的手背,假装亲厚的说道,“你还记得前几日,有位大爷来我们府上吗,他是青峰县最大富户杨氏油坊的二爷,名叫杨立胜,他相中了你女儿刘菲,想娶她。”
刘氏抬起头,眼中有着迷惑,“夫人,我们家境这般不堪,那杨二爷,怎么会想娶我女儿?”那么有钱的人家,应该会娶门当户对的人家女儿吧,如她女儿这般,最多只能当个妾。
“是真的,杨二爷的妻子五年前病逝了,只留下一个女儿唤作丫丫,可怜痴情的二爷,为了妻子整整守了五年,任其它人为他介绍了许多好姑娘,他都没看上,却不料那天来我府里,却是和你家菲儿一见钟情,这可不就是天作之合吗?二爷跟我说了,只要菲儿愿意,过去就是二房的主母正妻,虽然顶着继室之名,但只要二爷疼爱尊重,和正室也相差无几,你们一家也可凭此飞上枝头做凤凰,又何乐不为呢?”
刘氏仍是忐忑,“有句话小妇人不知该不该说?”
“妹妹但说无妨,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见外了。”
“既然夫人说是十来天前,为何到今天才说呢?”
李梅花只得继续哭苦,“妹妹啊,我也是没办法,我原以为李严氏是真心求和,想着毕竟是亲戚,就去了酒楼吃酒,谁料却因此而得罪了杨氏油坊。现在那张悦娘借此机会,迫害我们,杨氏又虎视眈眈,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我前思后想,或许只有将菲儿嫁给杨二爷,才能缓解我们俩家的矛盾。不过,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逼)迫,若是妹妹不同意,或是觉得杨二爷不好,就当我没说过。唉,若是我们钱家被张悦娘那个小贱人给害的分崩离析了,恐怕到时候我们也保不了你们娘俩了,你们又要流落街头受那恶霸欺负了。我可怜的妹妹,我怎么忍得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