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童赶紧打了灯笼一照,地上躺着的居然是虎娃,张悦拿手在虎娃头上一摸,幸好没有发烧,只是虎娃的脸色如土一般,浑身冻的僵硬,气息也是极微弱,眼看就要去了的样子。
张悦左看右看,没有看见方氏,叹了口气,还是让姚红姑把虎娃抱了进来。
李严氏吓一跳,立即将虎娃搂进暖暖的炕里,用厚棉被将他裹住,满是不解的问起来,“这孩子咋冻成这样?”
方氏是犯了错,但孩子是无辜的。
姚喜儿一进门,就朝着张悦磕了下去,额头触地,咚咚直响,不到片刻便见了血痕。
张悦却是不为所动,只是让姚红姑拉她起来。
“喜儿今天是来代我娘向张老板道歉的,都怪我娘糊涂,犯下这样的大错。”
张悦原本还有同情的眼神,突然就冷了下来,声音也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犯了那样的大错,以为唱一出苦肉计,便可以揭过的吗?”
“姐……悦娘婶婶……对不起……是我没用……”想是炕上温暖刺激了虎娃,他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强撑着想要爬起来。
李严氏却是将他按住,已经脆弱成这样了,还要再下地,是不想活了吗?
姚喜儿大眼含泪,“婶子,我知道,我娘犯的错不可饶恕,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您的原谅,只是我弟弟,我弟弟他坚持要来,我们今天是偷跑出来的。”
“偷跑出来?”张悦重复了一句,姚喜儿立即点头,并且主动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当日太白居的老板见张悦面馆生意火爆,后又和翡翠轩联手,打的他们措手不及,生意流失大半,不由大为光火,便给下面的掌柜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拿到小馒头和柳叶面骨头汤的配方,否则就让他们全都卷铺盖走人。
太白居掌柜罗海连夜召急自己的心腹商议对策,最终定下毒计,就是收买人心,利用反间计策反拿秘方。
他们是同时撒网,凡是和柳平潮,张悦关系亲近些的,都有试探,结果发现翡翠轩那边防的铁桶一般。根本是半字也打听不出来。
面馆这边姚红姑虽然老实。但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梨童更是狡猾,他们的人好几次差点被梨童绕进去。
后来终于有一次他们的人冒充顾客来吃面,发现那方氏好像对东家心生怨恨。
罗海大喜,但他并未自己直接去找方氏。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小事还轮不到他出手,再者他是男人,和方氏说话不方便。
就在这种时候,杨玉娇找上门来,说是会帮他,还让她店里一个媳妇每天等在方氏回家的路上,和她唠一段磕,主要目的就是放大张悦的坏处。让方氏产生比较,心生怨恨。
方氏本来就因为张悦给姚红姑等人做衣服没她的份而怨恨张悦了,此刻听了别人刻意挑拨的话,哪里还能忍得住,但想着寄人篱下。还需要别人给口饭吃,只得忍着。
罗海看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这才朝着方氏伸出橄榄枝,表示只要方氏拿到两个配方过来,就是太白居的大厨,那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方氏开始虽然心动,但是知道自己家儿子死心眼,一心只觉得张悦娘好,还是犹豫,后来罗海了解到方氏特别希望儿子成为官老爷,便提出只要方氏帮忙,就会请最好的先生给虎娃进行考试前特别辅导,而且以后的秀才举人甚至是进洪都赶考,银钱都由太白居出。
这可是一块大大的馅儿饼,又有官老夫人的地位在对她招手,方氏如果还能挡得住诱+惑那就是不是方氏了。
她不敢告诉虎娃真实情况,便说是自己娘家那边有个亲戚有门路,对童生考试有点想法,想和虎娃讨论讨论。
虎娃一听,当然想去和那位前辈好好讨教一番了,虽然他自称对童生考试志在必得,但越接近考试前,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有什么遗漏。
于是,便有了方氏和虎娃请假,带着狗娃离开面馆的那件事了。
如果不是张悦开始时就有心收买人心,小心经营自己的人脉,让那些乞丐没事当自己的眼线,她根本不可能提早防范方氏的出卖。
方氏跟着太白居的人进了酒楼,两个人便分了开来,罗海随便找了个酸腐秀才绊住虎娃的脚步,这边却让方氏写下配方准备实验。
方氏临走的时候,罗海封了五十俩银子给方氏,说是如果成功实验出东西后,还有五十俩赏。
接下来,方氏先是花了十俩银子把自己大女儿姚喜儿从那富户家里赎了出来,当时卖进去时只有二两银,她自以为自己即将是官老夫人,那女儿怎么能做侍候人的活?
第二步便是给家里添置了不少家具器件儿,还买了大鱼大肉,绫罗绸缎,每个人两身好衣裳。
她这样大手大脚,可把姚进源给吓坏了,直问她钱是怎么来的?
方氏见隐瞒不过,这才将实情说了,还要求丈夫和自己一起看住虎娃,防止他犯傻,跑去报信。
姚进源本就老实,方氏虽有三个拖油瓶,但长的不丑,愿意跟他,他就很知足了,所以平时对方氏是言听计从,再加上方氏舌灿莲花,把那未来描述的无比繁华美妙,他哪里不动心,没有人想天天倒夜香,便答应下来。
夫妻俩以马上要童生考试为由,竟然将虎娃关在屋里头,每日由喜儿送饭,连带着姚进源也不敢出去做活,将那边的假请了。
方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