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凌和盛子杉自然也觉这样打算再好不过。
景荣见自己与盛子元已然将场面控制下来,心下对尹千城的担心减了三分,但随之又是由心而生的三分黯然失意。以他对尹千城的了解,方才必然是只留了一抹意识强撑着。众人皆是唤她,唯有一人,能让她收了最后的防备和自守,放心得闭眼不管后续之事。
“我们就先行走了。”景荣从盛子元手中接过尹千城。这里的我们自然不包括元殊王。虽近处几人都知道两人之间的情意,但同样也知道两人的情意并没有摆到明面上。至少是避开成德帝的耳目的。
于是景荣和凤凰带着尹千城先一步离开。盛子杉一只脚迈进丰都王府邸门槛的时候偷偷瞧了一眼盛子元,却是没有从后者脸上看出丝毫端倪。盛子凌也知盛子杉的心思,不过未言一词。只是他知道这个七弟心思太深,素来会藏,不显山不露水的,再如何盯着也是枉然。
下一秒却见盛子元调转身形,话出口的时候已经是用轻功掠开几丈远的时候:“我先行一步。”
尽管不明说,也知他这先行一步是因为谁人。
就听盛子杉道:“还以为七哥不会追过去。”
“他必然也以为自己不会追过去,却还是追过去了。”他必然知道父皇耳目会察觉到异样,却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必然也以为自己会隐藏好克制好,却还因为将那人看得太重而不管不顾。
这一刻,哪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盛子元。
他终究还是比自己有资格将她明里暗里看重在意。盛子凌心里如是想。
盛子元追上来倒是也让景荣动容不少。
紫苑。
尹千城依旧‘醉’着,故而也没有听到下面的对话。
“看来就连日以酒止痛到达了身体承受的极限。不过休息足够就没什么事了。”景荣诊断道。他虽不是栢颜和尹千城一个医一个毒,把脉还是不在话下的。又加之他对尹千城的状况有一定的了解。
“栢颜何时出来?”盛子元第一时间便是想到栢颜,毕竟他一身沉疴由栢颜治好,毕竟尹千城赞其医术可当冠绝天下,“可有什么法子彻底根除?”
凤凰守在尹千城的床前,但还是时刻注意着两人的对话。
“栢颜回来也只会是带炼制的引魂香短暂减轻痛楚。你也知道如今引魂香于这女人而言怕是作用甚微。但以她死要面子的德行肯定自己死扛着也不会说。t/”
这些盛子元知道,过了许久,盛子元看着女子的睡颜,低声道:“看来只能快点回伽若了。”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这女人也想到了。她还知道自己硬撑不了该回伽若。至于凤朝什么南浔王的名头于她而言从来可有可无,至烽军的后续安排她心里一直都有数。她甚至想到了去处理远在东延关于她父亲的消息。”
“就是没有你,就是不知你会在她回伽若的时候是何去何从。”景荣本没料到自己会与这个男子说这些话的,但这个没料到是在没有看到尹千城昏过去的情况下。现在不一样,若是一直都是尹千城一个人筹谋打算,她与他在凤朝的琐碎事到什么时候才能了。
走出女子房间的门槛,抬眼是月华如绸,却平白看着刺眼。景荣缓缓闭眼,最后道:“你若当真不辜负她,好好想想与她的事吧。”
直到景荣身影消失到无,盛子元都再没有说过一字半句。凤凰偏过头来瞧向男子,却见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走近与尹千城同室亲昵,甚至都没有再看尹千城一眼,只是悄无声息得从那道暗门离开了尹府紫苑的范围。
虽则他没有一句动情的甜言没有一个心疼的眼神,但凤凰却能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的寒意和悲戚。
凤凰心想:主子,这就是你必须回凤朝的原因吗?这就是你明知凤朝留不得也要苦苦支撑的原因吗?只因这个人。
那么,主子与这人,就该好好的。
而盛子元回到自己书房椅子上坐下,便一手抚胸,不可遏制得是喘气,那模样像是溺水不得救起之人。他气息紊乱,全然不似方才进门前的平稳轻浅。要说盛子元武功虽不能与尹千城想必,但也算是数一数二,怎会有气息如此杂乱不受控制的时候。
隐在暗处的远山和近水一瞬出现。近水走近一步,急道:“主子!你可是旧毒发作身体不适?”
盛子元摆摆手,示意近水停下了身形。
远山思虑道:“主子体内的毒早由栢颜公子医好。主子从尹小姐的紫苑回来,必然是尹小姐……”
是呀。那点旧毒如何能让他如此难受,如此锥心刺骨。
过了片刻,盛子元已然调整过来。屋内没有点灯,窗外的白月光此时正是明亮皎洁,如同夜明珠。虽是一室明亮,却没有增加分毫暖意。
盛子元因为方才的一番动作,两鬓的墨发打散垂了下来,正好遮住月光的探照。他的眉眼和神情隐在阴影之中,一切像上了锁一般。
就在远山和近水焦虑对望一眼之际,盛子元手指在案桌上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和力道瞧了三下。
空无一人的暗处传出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暗锋听候主子吩咐。”
未见得说话的人,声音里也是透着嗜血和诡异。若不是知道各种事由的人,必然以为只是自己一时的梦魇之闻。
远山和近水心里同时一跳:主子竟然将经久不动用的暗锋给调出来了,看来事态很是严重。
“从翠袖身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