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叔所谓黄织秋杀人,洛醺想,一者可能是她之前的丫鬟莫名而死,二者可能是赵娘娘说的周静雅在喝了黄织秋送去的羹汤后就一命呜呼,郝叔具体指谁还不得而知,最近乱成一锅粥,没同沈稼轩谈论过这样的事,假如沈稼轩了解详情,他就没有理由继续收留黄织秋。
本打算去追孙猴子,想着这个时候大概他已经骑马回了罗锅山,自己那样骂他换做是谁都受不了,还是去找沈稼轩问问黄织秋的事,改天去罗锅山给孙猴子赔礼道歉。
洛醺想了明白,出了自己的院子往前面而去,沈稼轩天黑都没回来睡觉不知在忙什么,来到前面随便问了个男仆,说沈稼轩在厨房。
这个时候他在厨房作何?洛醺满腹疑虑的往厨房而来,远远看着厨房灯火通明,敞开的窗户口热气汩汩往出冒着,她突然想,会不会是沈稼轩给自己做那个“风花雪月”饼,晚饭时没吃几口,翻来覆去那些菜有点腻烦。
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门口,顽皮的跳进门槛高喊一句:“呔!”
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厨房里餐桌旁,相对坐着的是沈稼轩和卢丹,而卢丹口中吃着的,正是本该自己专有的“风花雪月”。
“洛醺,你怎么还没睡觉?”沈稼轩起身来迎她,也知道她看见这样的场景一定会生气。
洛醺已经气炸肺,表面却不漏声色。偎依在他怀里撒娇:“你不回去我睡不着。”
沈稼轩五指为梳理了理她披散的头发,点头:“好,我们这就回去睡觉。”刚想转身离开忽然想起卢丹,走过去道:“吃完饭先去黄织秋那里。明天早晨我让人送你走,你还年轻,好日子长着呢。”
卢丹看都不敢看洛醺,做贼心虚,听了沈稼轩的话假意的点点头,继续的吃东西。
沈稼轩回来搂住洛醺:“我们去睡觉。”
洛醺乖巧的答应着:“嗯呢亲爱的。”
两个人离了厨房洛醺还是没有发作,是怕卢丹听见幸灾乐祸,一路上洛醺都没有发作,是怕下人们听见成为话柄,只等进了自己住的院子。她推开沈稼轩道:“今晚开始我回去自己房里睡。”
沈稼轩笑了笑。其实也知道她刚刚在压着火气装样子。蔼然道:“我们进屋,然后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洛醺哼了声扭头就想出门,被沈稼轩抓住手臂:“话太长你总得给我时间解释。”
洛醺甩开他:“你有一万条理由感觉冤枉。我只有一条理由感觉委屈,那就是你答应过我不同卢丹来往。”
沈稼轩道:“我没同她来往……”
“你放屁!”洛醺突然一声断喝,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跑出门去。
本来打算回自己先前住的房间,越想越气,你卢丹不让我过的安生我也不让你得意,去厨房找卢丹准备给她南拳北腿的先来一通揍,再把她驱除出金水湾,发现厨房门已经锁上,也就是说卢丹已经离开。她腾腾出了府门找去黄织秋那里,从内宅到外宅需经过一条长长的窄路,她也没拎灯笼,心里有气闷头走,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吓得她啊的一声:“谁?”
“我。”
对方回答的声音非常低,她也听出是孙猴子,惊喜道:“你没回罗锅山?”
孙猴子点点头:“你交给我的事还没弄明白呢,我不能走。”
提及那件事,洛醺急忙道歉:“你别生我的气,我骂你是因为我在意你,把你当个朋友,我不想你被别人说三道四。”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仿佛受委屈的是她不是孙猴子,唬的孙猴子反过来哄她:“哎呦您别哭啊,我怎么会生气,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那手段用的是不够光明磊落。”
他说着还用袖子过来给洛醺擦眼泪,洛醺计谋得逞,小时候自己做错事感觉会被父亲惩罚,她就这样边哭边道歉,洛秀才一准就调转过来哄她。
“哎呦你快别哭了,您把我哭的心都碎了。”孙猴子说着还打了自己一嘴巴,懊悔不已:“我保证以后不用这样的手段。”
洛醺道:“不用保证,郝叔说的对,对付黄织秋和卢丹这样的贱人就该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些让你再背负骂名,舌头利了能杀人的,生而为人,混个好名声不容易,混个坏名声也就眨眼的事,我也怕这事传到罗锅山,葛家人会瞧不起你。”
孙猴子不以为然的:“我反正不打算跟葛玉秀过了,我回来金水湾继续给沈家当长工。”
他不想跟葛玉秀过是真话,哪怕麦子哪怕小桃那样的婢女,也还懂得什么叫羞臊什么叫温柔,葛玉秀只懂两样,一个是吃一个是睡,若说还有别的能力,那就是抽烟和骂人,孙猴子阅女无数,混到最后竟然娶了个不男不女之人,心里憋屈。
作为朋友洛醺了解他的心情,还是劝他:“婚姻大事怎么能说拉倒就拉倒,我刚刚看见沈稼轩同卢丹在厨房吃饭,我当时都想用刀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杀了,还不是考虑太多才没下手。”
孙猴子歪着脑袋讶然而问:“你说啥,他们一起吃饭?”
没等洛醺回答,脚步歘歘,一握纱灯的柔光飘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袭白衣的沈稼轩,他抢先道:“这里面有误会。”
孙猴子听他对不起洛醺,气冲牛斗,脑袋里再也装不下什么尊卑什么惧怕,平时对沈稼轩的尊敬和仰慕一扫而空,冲过去道:“啥叫误会,你们识文断字的人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