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祈此刻心中非常的乱,他小声地对太后道:“母后,珞汀还是个孩子……”
太后完全无视他的申诉:“哀家已经决定了,而且哀家已经宣布了,皇儿这是要忤逆哀家的意思?”
群臣跪下,一片贺喜之意。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当事人皆是完全不在状态,而好些人心中则是满满的愤怒,嫉妒的目光仿佛能把珞汀刺穿。
“哀家今日高兴,贤妃可以让戏班子开唱了。”仿佛刚才只是宣布了一件小事,太后娘娘又端坐在高位,她知道慕容祈是没法拒绝的,故而安了心在这儿这时宣布。
“儿臣谢过母后的安排。”慕容祈的心中隐隐察觉有些异样,然心口却是有股淡淡的喜悦,仿佛要冲出心田。
他看着曲珞汀,这个认识不久的女子,虽然宫中很多人之前从未见过,然这回总有些不一样,且不说珞汀是曲未彦的女儿,就冲她的样子,自由自在的,他也不忍将她禁锢在宫中。
复杂的心思,太后是打定他不敢反驳的,慕容祈深叹一口气,拿了酒杯喝了起来。
慕容祈已经无意在听戏了,而珞汀压根听不懂戏文,两人都在神游。
慕容祈也很奇怪,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多愁了,为何要在意这事,不过都是太后的安排,然曲珞汀那双明亮的眸子,醉酒之后略带迷糊的眸子却一直出现在眼前,扰乱了他的心。
他微蹙着眉头。
同样心绪烦乱的还有凤晋夜,当听到珞汀和慕容祈的婚约时,他的眸子更暗了,整个人都染上一股悲伤,然瞬间又恢复过来。
他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曲珞汀,心中似乎有些治愈。
何时自己也因为一个人而有悲伤的感觉了,他摸着心口想,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白卿卿见他一直不说话,开口道:“喝酒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若是喜欢她,大可试一试,不战而败,这不像是你的性格。”
“呵呵。感情的事不是战争,这样或许更好。”凤晋夜脸上淡淡的笑意,不似往日的fēng_liú,倒有些神伤。
“看来你并不爱她。”
“爱?这个字还真是奢侈。”凤晋夜又恢复到玩世不恭的状态,仿佛刚才眼底的悲情并不属于他,一袭白衣依旧纤尘不染。
二人之间再无对话,这赐婚之事仿佛真是个催悲情的玩意,当事人都抬不起兴致,这确实不算是一件喜事。
珞汀抓起眼前的糕点,思念之情溢满她的心间,她在这儿真的太孤独了。她拼命地吃,完全无视周围小姐官人投过来的眼神,狂吃着点心来压抑内心的疼痛,今日她才知道,她真的是孤身一人。
她多想师父在身旁,她不该来帝都,一辈子待在雪山也是好的。
她迷蒙的双眼盯着舞台上化妆绚丽的戏子,依依呀呀地唱着不属于他们的故事,耳边有绵绵细长的音乐,青衣唱起了戏,珞汀的眼神无焦距地盯着台上的戏子,目光模糊。
青衣的画像真的很美,珞汀能见到的只有这些,她并未察觉青衣那飘渺狠历的眼神。
当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出戏中,空气中隐隐的躁动并没有人察觉。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有刺客——”打破了这场浮华,原本繁华热闹的场面立马被刀光剑影取代,原本穿着的戏服都褪去,一群黑衣人有组织地往最上方的座位冲过来。
等珞汀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到青衣执了一把剑往慕容祈刺去,明晃晃的剑刺入珞汀的眼中,然慕容祈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就在剑刺入血肉中之时。
只听得一声:“喵——”一个黑影闪了过去,轻巧地落在剑端上,打偏了那把剑。
青衣并未意料到这般变故,出剑的手来不及收回。
珞汀瞪大了眼睛,青衣被小黑猫一撞击直直地往珞汀冲过来。在珞汀失去平衡之前,一抹白影以飞快地速度将她撞偏,抱入怀中。
她能听到剑刺入骨肉发出了的声音,能感受到这个温暖的怀抱,却看不清到底是谁抱着她。
白卿卿见凤晋夜冲出去,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见到青衣刺入凤晋夜胸口的剑,眼里立马染上杀戮,拿起剑冲了出去。
失控的女人,如临战场的修罗,几招交手她用剑柄击晕了刺客,其余见状纷纷服毒自尽,完全来不及将他们活捉。
四处逃窜的人群开始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剑那人的身上,看清是凤晋夜,北寒的太子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传太医。”慕容祈开口道,他见剑锋偏转直击珞汀之时整个都的神经都紧绷着,然他闪出的身子明显慢了一步,那抹白衣速度极快地抱住珞汀。
珞汀回抱住凤晋夜虚弱的身子,见鲜血染透了他的白衣,那抹鲜红在衣服上晕染开来。
“别嫁给慕容祈,他没我那么帅气,呵。”略带沙哑的嗓音,半开玩笑的口气,凤晋夜伏在珞汀的耳边说。
“你怎么那么傻。”珞汀咬牙道,眼底已经沾染上了泪珠,她很贪恋凤晋夜怀抱中的温暖,以及那一刻被刺痛的心底。
再没有人回答她,凤晋夜闭上了眼睛,眉头因为疼痛而皱起,有人将他往偏殿抬去,随后来了好些太医。
“我北寒太子在东晔受伤,我想皇上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开口的是白卿卿,字字珠玑,咄咄逼人。
慕容祈也未想到凤晋夜会扑上去,就连他在看到剑走向珞汀时想到的只是杀了刺客而非舍命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