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汀端起酒杯敬了慕容祈一杯,末了,颇豪放地称赞了一句:“好酒。”
没有任何怪异的味道,她偷偷打量了一眼慕容祈,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慕容祈憋着笑意,她真的像极了一只偷腥的小猫,可惜当事人丝毫不知。
“的确是好酒呐。”珞汀听见慕容祈的这句话,长长地吁了口气,还好,心情顺便明媚了。
“皇上,快些过来,据说御膳房给您准备了好东西呢。”珞汀愈发殷勤了,急忙为慕容祈布菜。
慕容祈笑道,这个丫头心底定然打了什么小算盘:“今日去太医院,就这般开心?”
珞汀不着痕迹地回答着:“是啊,臣妾天生就该同医药打交道呢,不过一天,浑身筋骨都舒服了呢。”
某人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也不知今日谁在太医院处处受着欺凌,那群老家伙还真能惹。不过慕容祈也知道,珞汀没有那心将太医院连根拔起,除非他们真的按捺不住了。
“难道大公公今日同朕说了谎?”
“啊?”珞汀强装欢笑,好奇地叫了一声,“大公公说了什么啊?”
珞汀心底狐疑,怎么感觉大公公无处不在的样子,她的小嘴嘟起来,颇为不爽大公公这样子的行为!
“黄太医的眼神倒是比之前好了太多,朕倒是好奇,爱妃真是妙手回春呐。”
珞汀心底暖暖地。某人这是在夸自己呢,虽然十分的婉转,但是非常的受用,她自恋地说到:“黄太医这是撞倒枪口上了,臣妾碰巧懂这方面的方子,若是他要我给他治个耳聋什么的。臣妾可就没招了。”
她浑身抖了一下。老是臣妾臣妾的喊了这么久,自己居然慢慢习惯了,还越喊越顺溜!这真是奇怪的现象。
“爱妃对太医院这般上心,朕甚是欣慰。”慕容祈故作端庄道,然而心底却是憋了一肚子的笑意。
珞汀白了他一眼,真想同他好好说话,去了这些架子。可是他们两人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姑且在这些眼线底下。
他们若是太过随性,只能给自己找麻烦。
“清一,将他们带去用膳吧。”慕容祈吩咐道,这样的架势自然是有话要同珞汀单独说,珞汀会意地接话道。
“清一。皇上的吩咐还不快去。这般恩泽可不是常有的呢。”
清一笑眯眯地带了一众丫环下去用膳,此刻偌大的凤栖宫只剩下方才赶过来的大公公和小结子,慕容祈一个眼色,大公公会意地退出去,把手在门外。
这份默契果真是多年练成的,小结子身上就缺少。不过这小子从小就是个鬼精灵,立马明白过来出去了。
珞汀夹了一块鱼肉。又塞了一口饭,嘟囔着说道:“这下可轻松多了。”
某人完全没有形象地开始吃饭了,这么多时间来,多亏了慕容祈支走散落在宫里的所有眼线,方才得以安静下来,自己才能随性一些。
珞汀早就明白了,自己在慕容祈眼中一点形象都没了,上回那场醉酒就是想装些形象出来都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倒也好,反正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她心底默默地盘算着一定要把这些眼线给打回去,反正自己无聊,倒也可以慢慢玩呢。
“皇上,这是有急事了吗?”珞汀边吃边问,完全不顾嘴里还有一口饭!
慕容祈优雅地夹了一口菜到嘴里,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完全是贵公子的样子,对比珞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真的是该死,这妖孽干什么都那么帅气。
“太医院你大可放心地施展你的才华,所有的阻碍,朕都会为你除去。”像是保证一般,珞汀以为这厮又要差使自己做什么事,先丢了这么大的诱饵过来,不过即使没有皇上,那几个老匹夫也休想做些什么。
“大可不必去管闲人的看法。”
闲人!!!那些可是你的御医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太狠了。
珞汀唯有点头示意,继续扒饭:“臣妾知晓了,皇上放心吧。”
“朕能放心吗。”慕容祈颇为不爽地说了一句,“到时候被那些老头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可别来求朕。”
“有那么可怕吗?”珞汀不解,今日杀的黄归他们一个片甲不留,难道那群老头还留了后招?不管,自己见招拆招就行,必要之时再给以致命一击。
珞汀满意地点点头。
“见惯生死之人,尤其是后、宫之中的离奇死亡,你觉得他们的人心如何?”慕容祈突然冷冷得说了一句,那个眼神突然变得无神,并且骇人。
珞汀没有想明白为何说这话,生死如何呢?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在弱肉强食的世界,而平民们的生命,自古以来皆为草芥,这是珞汀心中最不想面对的。
然而对那些杀手,珞汀从未心软过一次。
“皇上,人也有情非得已的时候,臣妾并不想说他们的心有多么的冷淡,然而,臣妾认为,所有学医的人心中皆有一颗善心。”
珞汀的目光灼灼,刺痛了慕容祈的心。
“这里人的心都是冷的。”慕容祈伸出手按在心脏上,神色有些激动,珞汀这才发现这厮喝了好多的酒,几乎是灌下去的,一杯接着一杯,方才是自己没注意,这般喝酒,势必有什么事情发生!
“皇上……”珞汀再笨,也知道慕容祈心情不好,这一刻突然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珞汀觉得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真的有些让人心疼。
慕容祈的眼角流下来几滴眼泪,很轻很轻,他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