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岳与文沫与中年人错身而过时,中年人手微微前伸,不动声色地将一张叠得小小的纸条塞进文沫手心,文沫也很配合地接过后装进衣兜,连个眼神都没再看向中年人。中年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门边等他们离开。两人一前一后从魏家正门出来,站在门边那位被中年人称为梅姑的人便也挪着脚步跟出来了。

三人前脚刚离了魏家大门,中年人后脚便狠狠地合上了门,吓得梅姑跳脚就往文沫身后躲,两只黑乎乎脏兮兮的爪子就在文沫浅蓝色的警服上留下难以清洗的痕迹,她的嘴里还含含乎乎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任文沫如何安抚,梅姑就是打定主意抓紧她的衣服不松手,像害怕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让文沫也狠不下心来硬把她的手掰开,算了,由着她吧,反正被牵着衣服只是行动上不太方便,又不会少块肉。

疯子都是很敏感的,况且梅姑也不是疯起来一点意识都没有,平静下来的她跟正常人也差不多,她感觉不上文沫身上的恶意,当然不可能像以前在魏家一样,像头小兽似的只要有人靠近她就又踢又咬的。当下也安安静静地跟着文沫,上了车,回到公安局。这期间,梅姑被外面花团锦簇的高楼大厦吸引,好奇地扒着窗户往外看,要不是文沫一直拉着她,她说不定都从车窗翻出去了,哪里还记得抓文沫的衣服。

他们回到公安局时,天已经黑了,中午两人吃的东西早消化个干净,文沫饿得胃一抽一抽地疼,便让李响岳先送梅姑上楼安顿一下,她去买点吃的,今天晚上先让梅姑住在公安局的观察室,那里正好是个套间,每间屋里有一张床。梅姑这个样子,文沫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进宾馆或者跟自己住一间房。别看梅姑现在看着挺老实的样子,如果她真的精神有问题,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一句无意中的话。或者她看到的什么东西,会让她歇斯底里地疯狂。

不过现在文沫也顾不上梅姑了,她饿得难受,不等车停稳就跳下来往公安局旁边的小饭馆跑去,随便打包了三个做起来不费事的菜,拎了一袋子馒头,就往回走。

还没进公安局大门,便听到里面有个尖利的女声不停地叫喊:“不要!!不要碰我!!啊!啊!啊!滚开!不要!”文沫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梅姑,对于精神病患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刺激他们。他们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待得久了,会自然而然生出安全感来,他们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现在梅姑被文沫带了回来,远离她平时熟悉的环境。她的精神肯定是处于紧张的边缘的,此时一个不慎,便能让她发病。

梅姑他们带回来得匆忙,没有具体了解过她到底患有何种精神疾病,文沫原本想着等回了办公室,几人先吃点东西,她再带着梅姑去洗个澡。之后三人坐到一处,慢慢询问。那个要求他们带走梅姑的中年人肯定不会没来由地说梅姑知道警方想要查的事,也许案件的突破口还要从梅姑身上寻找。

拎着一堆吃的东西,文沫冲进公安局,只见李响岳很是无奈地举起两臂护住头脸,不让梅姑留着尖尖指甲的手抠到他。可是这样一来,李响岳就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了,脸他倒是护住了,但是梅姑的两条腿也不闲着,她下手又没轻没重的。李响岳腿上可是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

而且文沫离得近了,才看到梅姑的双眼中带着毁掉一切的疯狂,不管不顾地攻击着李响岳,对上前想要拉开她的女警视若不见,认准了李响岳追打,力气之大,两名女警根本拉不住她。

梅姑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寻找刺激源的好时候,文沫当即立断,将快餐盒往地下一放,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梅姑身后,一个手刀下去,梅姑软软地往后一倒,正好倒在文沫怀里。三名女警七手八脚地将已经晕过去的梅姑弄上楼,安顿在观察室内。她又马不停蹄地去看李响岳。还好,李响岳只是手臂被挠出三四条血印子,腿上青了几块,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文沫这才有时间掏出兜里中年人给的纸条看起来。看完之后,后悔不迭。

等文沫将饭摆在桌子上,两人坐下开吃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主任,这次你受伤全都赖我,对不起,是我没能第一时间了解清楚梅姑的情况,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来,中年人给文沫的纸条上除了详细介绍梅姑的身份外,还着重提到,除了他自己以外,梅姑是轻易不允许男人碰她的,别看她平时除了神情呆滞点、不说话以外跟正常人差不多,但只要一有男人碰到她,她立刻化身母暴龙,战斗值爆表,这倒不是说梅姑真有多能打架,只是一个疯子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豁得出去,就一心一意想伤人,谁又是她的对手呢?

而这次梅姑失控的起因,就是到地方之后,文沫跑去买吃的,李响岳想先带梅姑上楼,简单洗个手什么的等着吃饭。可是梅姑一直坐在车上,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李响岳,半天都动地方,李响岳好话说尽,最终伸手想先将梅姑从车里拉出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在李响岳碰到梅姑的手后,梅姑先是往后一缩,接着发疯似地扑上来,劈头盖脸就往李响岳头上招呼,要不是李响岳反应得快,现在怕是已经被梅姑弄破相了吧。虽然他已经是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了,但是脸上留下几道被人抠出来的痕迹,也太难看了不是?

得知梅姑已经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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