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忠宁愿背上强jiān_shā人犯的罪名都不吐口,文沫也不指望自己这么一吓唬他就竹筒倒豆似的全交代出来,只从李广忠的表现上能看出来文沫原本的猜想是对的就行了,找准了方向,才能更快地把李广忠从连环jiān_shā案的嫌疑人名单上抹下去,至于他是有别的案子背在身上还是真的无辜,并不那么重要,如果他无辜,捡回了条命,道歉放人赔偿,如果他还有更严重的事,死罪难逃。
连审了两天,李广忠从一开始的辩解到现在成为只锯嘴的葫芦,文沫耐心告罄,没空陪他虚耗时间,真凶逍遥法外,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宝贵的,没有人知道下一名受害者什么时候会出现。是的,文沫坚信,只要真正的凶手没有归案,他随时都会再次杀人,有人顶包做了他的替罪羊也无法关住他潜藏心底的杀戮yù_wàng,或早或晚。
将崔志佳扔在这跟李广忠慢慢磨着,无视崔志佳像深闺怨妇一般哀怨的眼神,文沫施施然离开了看守所。甩掉黏人的尾巴着实让她大大松了口气,崔志佳始终不是她的菜,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拒绝到现在了,拒绝拒绝的,也就拒绝成习惯了,文沫很难对他生出超越朋友之上的感情,而且,现在她也实在没心情考虑感情方面的事,秦鹏修最后另娶她人对她怎么可能没有影响?眼看着两人婚期将近,李主任昨天还打电话给她,戴如眉亲自来单位给她送喜帖了。秦鹏修刚回来时天天来单位跟她高调秀恩爱,鞍前马后好不周到,单位的人都认识他,结果不也照样移情别恋了?文沫可以想像,同事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她,不当着她的面揭疮疤就算是厚道的。
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地球离了谁都会转,同样的。一个人离了另一个人又不是不能活,虽然伤心难过。时间长了也就好了。所以其实现在想来,文沫很感谢李主任给她这个名正言顺躲开的机会。不去看,不去想,不是因为懦弱,而是那个人,从那天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与她无关了。顶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扯远了,她很忙,还有连环杀手要抓。没那闲工夫去想乱七八糟的事。
文沫在看守所提审李广忠这两天,熊春宁他们也没闲着,既然知道李广忠可能背着别的案子,看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这案子肯定也来头不小。搞不好牵扯人命,熊春宁带人翻遍了李广忠被抓之前一年内未曾侦破的命案,还真让他们找着个可疑的。
前年年底,第一死者蔡棉被害的同一时间段,在她被人发现的地方不远处。曾经发现过另外一具无名男尸。关城北大街中段的起始位置有座桥,桥下是原来市的护城河,市本身资源有限,发展不了工业,所以这护城河的水相较其他城市要干净得多,再加上河水不深,不论冬夏都有一群游泳爱好者光顾。那年深秋当然也不例外,谁也没有想到,平凡的一天,如何突然变成了这些游泳爱好者终身难忘的一天了。
那天,尽管河水很冷了,但是习惯冬泳的一群人还是每天来河边报道。做完热身活动后,几人下水开始畅游。其中一个叫郭明的也不知道是昨天休息不太好还是热身活动没做到位,下水游了一小圈腿就抽筋了,在朋友惊讶的表情下慢慢沉入河中。护城河虽然不太深,但要淹死个成年人却不是什么难事,几个朋友连忙游过去,七手八脚地想把他从水里摸出来。这一摸,可不光摸出个大活人,连带着给个死人也摸上来了!
那死人身上缠着绳子,绳子沉沉地坠在河里,一看就知道那头是连着铁石等重物防止尸体浮上来呢。抓着死人的游泳者吓得一松手坐入水里,连呛好几口水,上岸之后一想这尸体不知道泡在水中多久了,止不住地干呕。
河里的男尸很快被警方打捞上来,死者大概30到40岁,泡在河里至少三天,尸体已经成巨人观了,脖子上有道狰狞的伤口,绑在他身上的粗绳已经被解下,蛙人更是从水里搬出两块巨石。男尸身上没有身份证件能证明他的身份,警方发出的认尸通报石沉大海。查不清尸源,其他一切无从谈起,这件案子就此搁浅。
薄薄的卷宗里只有一分验尸报告和几张现场照片,再无其他。验尸报告上称,死者身体强壮,手上布满老茧,一看便知是做惯体力活的,死者死前曾与人打斗过,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和三处刀伤,其中脖颈处一刀是致命伤,死者死于失血性休克。因为尸体在水中浸泡时间太长,其他可能的痕迹物证都被水破坏掉了。
当时案件没有线索,现在却不一定了,从尸源入手查不到,那么从凶手入手呢?如果死者真是被李广忠所杀,他们之间肯定会有联系,于是熊春宁直接去了李广忠的工地,拿出警方画的死者生前容貌复原图,让所有在工地工作的人都辨认一下。
虽然建筑工地的工人流动性很大,时间过去这么久,工地工程也近尾声,那些卖苦力扛活的人早就转战下一工地了,但是还是有个小包工头看了看画像后迟疑地问:“你们要找的这个人,长得好像梁九兴。”要说这梁九兴还真可能与李广忠认识,小包工头记得因为他跟自己还算是老乡,老家都是t市的,虽然不同县,但在市这块地也算得上亲近。原本梁九兴就是靠卖苦力吃饭的,包工头看他日子过得不好还想拉扯他一把,却在发现这人手脚不太干净后熄了这心思,对这人也